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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4章

李淮身子狂抖,“姐姐,你一定要帮我。”

李凌冰问:“高雪霁人在哪里?”

李淮道:“另一个人自己过虎牢山去北境大营了。”

李凌冰捧起李淮的脸,从上至下俯视他,“李淮,你命真好。他和高雪霁两个人,任何一个发现你骗了他们,早就把你抽筋剥皮了!李淮,滚吧!在他发现之前,能滚多远滚多远。我给你三天的时间,三日内,我能保止厌对此事一无所知。”

李淮瞪大眼睛,“姐姐,你不要我了?我要你跟我一起走!”

李凌冰琥珀色的眸子眯起来,手指揉搓李淮的脸颊,“我会护住你的性命。此事之后,我不姓李,不是中州的玉璋公主,不是圣人的姐姐,不是太后的女儿。我只是之寒。从前的那些事,我放下了,我——原谅我自己了。之寒会留在定州城,陪在他夫婿身边。”

李淮身子向后退,站起来,握拳放在腹前,哑然失笑,“果然,女人的心都跟着身子。十多年的母子情姐弟情比不上枕榻上缠绵之欢。”

要不是扇耳光实在手疼,李凌冰早就往李淮脸上再招呼一次了。

李淮哼了一声,“给我三天逃跑的时间吗?你找谁送我?潘玉?”

李凌冰暗骂李淮蠢,潘玉早就被严克收为心腹。他人又精明善辩,三下五下就能从李淮嘴里套出实情,找他送李淮——根本是自投罗网。

她能想到的唯一一个人选就是孙覃——这个人和严克不是一条心,且一心要立天大的功勋光宗耀祖。让他护送李淮回京再合适不过。不过,严克一直暗中监视孙覃的一举一动,只能让孙覃派底下的人偷偷送走李淮。

李凌冰将计划说与李淮听。

李淮闻言,低头想了一阵,“你真能保证三日里不让严克探到一点风声?北境离定州很近,用飞鸽只需一两日。你准备用什么法子?”

李凌冰瞥一眼李淮,“不用你管。”

李淮明白了过来,冷哼一声,不屑地嘟囔:“看来,我那句姐夫没喊错。”

李凌冰冷睨他,“一会儿,你找止厌喝酒,把母亲有孕,光王毒杀你的事情透露给他。记着,少喝酒,管住你的嘴,不该漏的一句不能漏,帮我灌醉他!”

李淮走过去开门,屋外站着提水桶的丹橘。严克不在。李淮与丹橘交谈几句,匆匆离开。丹橘双手抓着大木桶,将冒着热气的热水提进来,放到地上,转身关上门。

丹橘说:“夫人,你淋雪受了寒,泡个热水澡吧。”说完,她利落地卷起袖子,将洗澡水准备好。

李凌冰站起来,褪去衣衫,被丹橘抱进浴桶。她坐在桶里,拔去发间的素钗,轻摇头,披下乌黑的长发,把头埋进水里,再次冒出来,彻底驱走周身的寒气。

丹橘手粗,篦头一类的事情李凌向来自己做。梳子在她头发上留下泽川一般的印记,她把发挽到肩膀上,趴在浴桶上,让丹橘擦背。

浴后,李凌冰坐在铜镜前梳妆。她绾起头发,描眉,擦胭脂,点唇脂,在耳垂、脖子、胸,腿擦薄荷香膏。

丹橘手臂上挂着水桶,用手背擦额头上的汗珠,“夫人,洗好澡就该睡觉了,怎么还上妆?敷粉睡多难受呀。”

李凌冰笑道:“傻丫头,我不睡,一会儿,还要见君侯。”她转头,小拇指指甲勾去嘴角溢出的唇脂,唇珠被她描得凌厉而明艳,“男人分不清浓妆淡抹,总以为身边赏心悦目的女人面面相宜。其实,这样的女人往往没有一刻松懈,仪态妆容永远一丝不茍,这才织个天然去雕饰的梦,令男人魂牵梦绕。”

丹橘的背被水桶压低,摇摇晃晃,一趟趟倒水。

李凌冰看着铜镜里丹橘忙碌的身影,“丹橘,这三日,劳你多烧几次水了。”

丹橘笑嘻嘻道:“这有什么,夫人只管吩咐。”

李凌冰放下描眉的笔,说:“现在,你去把君侯请来。”

丹橘提桶走出去,“好,我这就去。”

李凌冰慢慢走到炭火边,用茶水把炭浇灭了。

“谢嘉禾!”李凌冰大声喊。

一个影子出现在门外,“主子。”

李凌冰道:“从止厌踏进我的屋子那一刻起,除了丹橘,谁都不准靠近屋子。有人硬闯,你就把他打趴下!”

谢忱沉默了一会儿,说了个“好”字,影子退去。

半个时辰后,严克走进来。

李凌冰缩在榻上,淡淡扫一眼严克,问:“你喝酒了?了?”

严克“嗯”一下,仔细瞧李凌冰的脸,发现那上面挂着泪痕。

她方才哭过?

为什么?

李凌冰哆嗦一下,说:“好冷啊。”

严克也觉得屋子不似往常那般暖。她最怕冷,平日里炭火旺得总是蒸出他一背的汗。

他刚想去看炭盆,李凌冰朝他扬起一臂,“止厌,你来,我冷死了,你抱我一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