养鱼
算了,还是不要打扰他了。
池南霜想了想,怕打扰他工作,还是将聊天框关闭了。
等他看到消息一定会回的吧。
一想到明天和谢家的婚约就能解除了,池南霜顿时心情愉悦,抱着怀里的娃娃沉沉睡去。
与此同时,嘉和天府的高级公寓内——
漆黑的卧室里,男人唇片发白地躺在床上,本就白净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,浓密的睫毛耷拉着,一动不动。
不知过了多久,眼睫轻轻颤了颤,宋宴礼辗转从睡梦中醒来,头痛欲裂。
明明身上很冷,却还是掀开被子下了床,步履漂浮地拉开门走出去。
与室内的漆黑孤寂恰恰相反,客厅灯火通明,走廊柜上放着一瓶浅绿色玫瑰花,是池南霜觉得他现在住的公寓太过沉闷单调,特意去商场买来亲自插花修剪的,虽然与装修风格格格不入,但却为死气沉沉的房子增添了一丝生气。
花的主人说好了今天会回来,但还没有到。
餐厅的桌子上摆了四菜一汤,是他提前做好的。粥还在电饭煲里温着,怕凉了没有盛出来。
嗓子里传来一阵痒意,他抚着胸口咳嗽了几声。
在沙发上坐下,打开手机查看消息时才发现原来已经半夜十二点了。
在他昏睡的这几个小时里,有十几条未读信息。
他没有一个个点开,而是径直滑动手机翻到后面,才看到熟悉的小狗头像上多出一个小红点。
点进去后看到池南霜发来的一条消息。
【我今晚在家里住一晚上,明天再回去,不用给我留门啦。】
他眸光微动,回了个“好”字,细看指尖微微颤动。
最新一条是助理发来的:【谢总,您中午光顾着开会就没吃午饭,晚上一定记得吃饭。】
他也回了个“好”字。
但当他看见桌子上的饭菜时,并没有什么食欲。
一盘盘端起倒进了厨余垃圾桶。
然后给自己倒了杯水,吃了两粒退烧药又继续沉沉睡去。
池南霜第二天醒的时候才收到宋宴礼的回复,只有一个“好”字。
她甚至能模仿出来他说这话时的语气和神情,无非就是一副不在意的神情,淡淡地回答。
仿佛什么都不能牵动他的情绪。
池南霜撇了撇嘴角,没有再发消息。
爷爷今天去谢家商量,虽然解除婚约的事十有八九能成,但还没准信,还是等敲定了再告诉他吧。
反正他也不一定关心。
池鸿望来到谢家时,他的老战友谢嘉荣已经坐在了会客厅等他。
两人寒暄一阵就进入了正题。
“我今天来啊,还是为了两个孩子的事。”
“怎么说?”
池鸿望抿了口茶,不疾不徐道:“你也清楚,我那个孙女啊骄纵任性惯了,就因为我不经过她同意,擅自给她订婚这事,整整离家出走了几个月,就算回来了也不爱搭理我。”
说到一半他叹了口气:“我也很希望能跟你结成亲家。但我这孙女倔脾气犯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,我要是不顺着她,她这辈子都不打算跟我说话了。”
“你也知道我,就这一个宝贝孙女,她不愿意结我也不能逼她是不是。”
“所以我这两天就琢磨着,如果一方心思不在这儿,两个孩子过得不幸福,那还不如趁早取消了,你说对吗?”
听了池鸿望的这一番话,谢嘉荣也感慨良多。
原本这桩婚事两家都忘到脑后了,几个月前他和夫人闲聊时无意提起,猜测自家孙子整日清心寡欲的,肯定不会答应,想着当个笑谈就此作罢。
谁知恰巧被孙子听见了,还特意请求他和池家重议此事。
他这个孙子从来没主动跟他提过什么要求,这还是头一回。既然他有意联姻,谢嘉荣自然不会拒绝,当即约了池家洽谈。
池鸿望是重诺的人,两家一拍即合就定下了,却独独忽略了人家小姑娘的意愿。
这事闹到现在僵持了几个月了,谢嘉荣也不好意思再让池鸿望夹在谢家和自家孙女中间为难。
便长叹了口气,道:“池兄说的是啊,是我们考虑不周了。”
“谢兄哪里的话。”池鸿望一副惋惜的语气,“千砚这孩子是真不错,有谋略有才识,相貌也跟我家南南相配,只可惜南南没这个福气,他俩缘分不够啊。”
一段良缘就此断了,谢嘉荣也觉得遗憾,但事已至此,多说无益。
“解除婚约这件事我没什么意见,但谢家现在不归我管了,你在这稍等一会儿,容我给千砚打个电话,让他过来。”
众人皆知如今谢家的掌权人是谢千砚,池鸿望自然没异议:“好,是得跟孩子商量商量。”
说着谢嘉荣就给谢千砚打了个电话,但没人接。
这是常态,便转而打给了谢千砚的助理。
助理接通得很快。
“千砚是还在开会吗?”
“不是的谢先生。”不知道助理现在在哪里,声音刻意压得很低,转而听见一道轻微的关门声,才逐渐响起清晰的声音:“谢总高烧不退,现在还在昏睡中。”
闻言,谢嘉荣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,担忧地问:“怎么好好地突然发烧了?严重吗?”
“不严重,问过家庭医生打几天点滴就好了。”
谢嘉荣这才松了口气:“那就好,那辛苦你好好照顾千砚,我忙完就去看他。”
“好的谢先生。”
助理想起打电话的来意:“您是有什么事要找谢总吗?”
“对,池家打算取消联姻,今天特地来跟我商量。我本来想问问千砚的想法,但既然他病了,就不用问他了,我替他决定吧。”
“好的,那待会谢总醒了我转告他。”
挂断电话后,谢嘉荣简单解释了下情况,说:“既然千砚今天来不了了,我就替他做主,把婚约取消了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