卞如玉也红得要忙，却深吸口气，再次将唇贴上她的唇。这回没有立刻分开，牢牢贴着，须臾，他竟无师自通吮起来，发出阵阵声响。良久分开，不仅脸色通红，两人的嘴巴还是红红的，略有些肿，这帐中好热。
卞如玉重重呼吸，又捏起魏婉下巴，第三回吻上去。
“你别咬我呀！”
“尖牙！”
卞如玉不管不顾，歪着脑袋，一开始另一只空的手撑着床沿，到后来就擡起托住魏婉后脑勺，才知道亲嘴的滋味这般好。
大婚前的准备，少不了启蒙册子，卞如玉都看过，但他目前腿还不能动，只眼睛盯着同坐床沿的魏婉，眸中火苗跃动，心也砰砰直跳，邀约道：“坐上来？”
魏婉原本垂眼带笑，既羞且喜，还有几分回味和分神，听到这话，却不由自主，莫名忆起十八生辰那天，三更海棠开，她鼓起勇气，一跃坐上。
那时候身子跟现在一样烫，新鲜却更胜几分。
当时拳拳痴心，还有点琢磨不透蔺昭，后来才知道，那般坐，是因为卞如玉有腿疾。
他在盘算天放亮后会发生的事情。
魏婉一下怯了，不仅不敢坐了，且注视卞如玉，心有些堵着难受。
她的神色变化并没有抑住，卞如玉瞧见，以为是自己冒犯，魏婉恼了，慌张道歉：“对不起婉婉，是我唐突了你。”
他想，待会就算腿再痛，也要手撑着在上面。
他完全没有联系到蔺昭。
亦不知情。
但是不是从未曾想过？
那也不是。
先皇刚驾崩的那个冬季过去，开了春，他邀魏婉去堤上看柳，拄拐并行，已经不大记得从哪聊起，反正最后拐到魏婉身上，说她生辰还有七日。
卞如玉便笑问：“婉婉，过生你想要什么？”
“什么都好。”魏婉旋即作答，脚下却突然加快，朝前走去，从柳下穿过。卞如玉比她高，却被那柳枝打着，勾缠。他解柳条时忽然心念一动，去年婉婉生辰是几时？
很快算出是她被送给他的前一天。
“你知道她生辰是几月几日吗？”
蔺昭死前，殿上那无头无尾一句发问，忽然回响卞如玉脑中。一瞬间种种设想，如潮翻涌，不仅呼吸不畅，心也密密刺痛。
他伸手拨柳，柳荫如帐，竟也能思及生辰前夜，是不是也有这样挑起帐子……打住！
打住！打住！
卞如玉忽然觉得自己对不起魏婉，往事不可追，他若真因为这个生了嫌隙，不正中蔺昭下怀？
后来卞如玉连着给魏婉过了三年生日，却再也没有胡思乱想。
杨柳依依，春光正好，不必因他人影响好心情。
今晚，花烛夜，亦如是。
“对不起、对不起。”卞如玉手脚都似新长的，毫无章法晃动，甚至慌得要要站起，魏婉却按住他：“时候没到，你还不能动。”
卞如玉红脸，不知如何是好。
魏婉缓慢道：“就这样。”
“啊？”
“就这样。”魏婉重复。
卞如玉闻言几许愣怔，一眨不眨注视，越看脸越红，殿内亦重新燥热起来。
卞如玉呼吸加重。
魏婉合唇，原先咬牙，却在鼓起勇气跃上的前一霎不再扣齿。当她坐在卞如玉膝上的那一刻，眼眶微湿，心底流下一滴泪，她清楚地知道，以后遇着类似情景，她都不会再想起蔺昭了。
她的目光，逐一扫过卞如玉的丹凤眼、仰月唇，从前她待眼前这个男人是有亲近的，但世上有太多事比情爱重要，更多是开辟一条志同道合的道路。
但到了这一霎，却忽然情潮涌动，想要好好爱他。
魏婉双手捧起卞如玉的脸，目光在他脸上来来回回，仿佛第一回见，把卞如玉瞅得不好意思了，正要低头，魏婉却主动仰起下巴，衔住卞如玉的唇。
卞如玉觉得，他和魏婉都是可以好好跑马
半夜，小金得了命令，一时愣怔，半晌才垫着脚扬手：“快、快，陛下叫水。”宫人们匆匆入内，其实她也想偷看，却仍笑道：“待会你们眼睛都别乱看！”
“快、快，陛下又叫水啦！”
人生幸事，洞房花烛。
还剩一个上一代的番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