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民
这就让突然天降大财的泸水庄子很是摸不着头脑,不是啊,我们庄子就丢了四十辆电动车和两箱子共计一千两银子,这车上光银子就有几万两了吧,哪里是我们家的?是不是搞错了什么?
庄子上的人不敢擅自做主,赶忙派人去通知郝程。
与此同时,在这事儿发生的时候,京城外的流民也第一时间听说了流民劫掠超市货物的事。
郝程带领林府的两百多亲兵先赶到城外的时候,没想到先迎上了十来个流民代表。
那些人瞧见是他,远远地就朝他跪下,先磕了几个结实的头。
郝程如何能受?赶忙使人去拦:“这是做什么?诸位快起来!”
流民中年纪最大的一个,头发都白了的老者陈江陈老颤颤巍巍地率先擡起头:“大老爷,您明鉴哪!那些抢掠的流民是流民中的败类、渣滓,咱们大多数的流民可都是好的!您为我们施粥、施药,更为我们找了足以谋生的活计,说是我们流民的再生父母也不为过,但凡是还是个人,就不可能有脸对您的东西下得去手!”
“何况抢掠本就不是正经人会干的事,您可万不要因着这些不是人的东西而感到寒了心,您对我们的好,我们都记着呢!”
“我知道,我都知道,快起来吧!”让这么大年纪的人跪自己,郝程只觉得折寿,一心只想先将地上的人拉起来。
可陈江执意不起,只摆着手推拒,口中继续道:“这事儿您不用管了,我们流民一日之内定给您个交待,您的损失定一文不少的帮您找回来,那些动手的人,一个不少地全带回来交给您治罪!还望老爷给咱们流民一个机会,不要把这事往心里去。”
“求老爷给个机会!”其余流民代表齐声哀求,低头叩首。
谁对他们好,他们知道,若不是郝程带领安王府的人先对他们进行安置,那一夜间城外冻饿而死者便会不在少数,即使有之后其他富户的施粥,又能挺得了几日?
是人家安王府的人率先为他们施粥、施药,为他们各个都安排了活计,保证每个人只要肯干活就能吃饱饭,真正有了活下去的长久之道。
更别说人家可不是让他们白干活,每天变着法的给他们发工钱。
什么今天活干得好,东家高兴给发赏钱。什么府里老夫人做了个好梦,为还愿给发喜钱。诸此种种不一而足,他们也都知道是因为什么,因为朝廷暂时还没定下给他们流民的工钱应给多少,也因着怕定下工钱的实数,其他普通百姓动心之下来与他们抢活做。
活就那么多,钱就那么些,可不就得仔细把控?这为的是谁,不就是为了他们这些无家可归的流民能活下去?
可这样事事为他们着想的东主,若因为某些渣滓就对他们流民整体寒了心,再不愿拉拔他们,他们之后该如何活下去?
会不会其他好心贵人,看到郝程的遭遇,也会因失望不再愿意看他们一眼?
他们的心中的这些担心,郝程看得明白,但看着这些赤诚求活的人,也不由感到心酸,他叹息一声,笑道:“唉,快起来吧,我没有怪大家。我知道人有好坏,流民也一样。无论什么时候总是好人居多的,我也不会因为这事儿对大家有任何不好的看法,大家放心吧。”
见他们还是不愿起来,郝程又补充道:“好,这事儿就交给你们去办,我对你们放心。”
陈江听到郝程这话才舒了一口气,带头站了起来,起身后默不作声又朝郝程躬身作了个揖,这才带领其他人一起离开。
郝程身后的林府亲兵头领林之路看到这一幕,上前欲说什么,被郝程摆手阻止了。
等人走远了,林之路才道:“你就不怕他们包庇那些抢掠的流民?”
能活着走这么远的路,到达这京城的流民,必然会抱团,互相之间有小团体,会有包庇才是正常。
郝程摇头道:“我觉得他们不会包庇,那位领头的陈老看着像个人物。不过即使包庇也没什么,只要他们能将抢掠的货完好归还,再交出一两个替罪羊,让我对运货队受伤的人有所交代,这事儿就算了了。”
“你甘心吃这么大个亏?”好心给他们出钱出力,结果却迎来这样的回报。即使货物找回来,受伤的人总要赔上些医药费,这些钱可都是郝程出。
“做错事的人总会付出代价的,即使不是现在,但将来也是逃不过的。现在流民可以抱团,等以后流民有了稳定的营生,解决了温饱,那时就是重提旧事的时候了,到那时没参与干这事的人,会怎么看那些抢掠的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