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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9章

”你在我屋里摆些胭脂水粉,装模作样地拜祭我时,又是否问过我呢?”

这拜祭的事情,还是宗明告诉夏泱泱的。他当日跟着宗景,看到那一幕,就确信宗景对夏泱泱的行踪一无所知。后来夏泱泱跟宗明在岩洞中猫了半个月,除了看书,就是跟他闲聊。

夏泱泱转过头,那小郎君一身白衣,神采奕奕地站在晚风里。一双眸子一如往日般清澄,灯盏上跳跃的火苗映在他眼里,像是上元节的河灯,水光盈盈。

“你拜祭我,用的是何种身份?”宗景似笑非笑,手里攥着圈念珠。他早就还俗,但这习惯早就养成,也从未想过要改变。

“我总是教了你些东西,那自然……是你的师父。”夏泱泱本来也不该心虚,然而难耐声音越变越小,“一日为师……终身为……”

宗景背着手,往前轻轻踱了一步,轻声道:“哦?”

“有这样的师父?”

他朝夏泱泱的脸颊伸出手,害得她脸热心跳,那双大手却错过她的脸颊,把她面前的碎发拨到耳后。

她刚要舒口气,宗景圆润的指尖又若有似无地碰了下她的耳廓,害得夏泱泱错愕中有带了几分悸动,像是心尖尖上生了一株玫瑰,被风吹得摇啊摇,□□上刚生出来细软的刺,擦着心房。

“……我记得的你带我读三皈依,最后那句怎么都觉得有点不对劲儿。”

几年不见,他说话的声音比从前精进许多,柔和温润像是一泓温水,就像他的模样。看来是下了功夫。若不是夏泱泱知道,否则很难猜到他竟然自幼失聪。

“上个月我才发现,你教的哪里是皈依僧。你倒是自己说说,你教给我的,到底是什么?”

夏泱泱脸上好像染了胭脂,咬着嘴唇,像是偷吃糖果被发现的孩童。

宗景逼近一步,弯了腰,在夏泱泱耳畔说:“不如我提醒你一下,你说皈依泱泱……”

他声音低沉,便让许多东西一起震了起来,包括夏泱泱耳尖儿上的碎发,她肚兜的束带,连她的心口也被震得热起来了。

当日对那青涩佛子的种种撩拨,现在被这犀利的青年一一揭露……夏泱泱脸色酡红,二分害羞,余下的却有种种瓜得瓜,种豆得豆的欣喜和期盼。

这小佛子,果然不负期望地长成了。

宗景挺起腰来,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眨了眨:“你说,该罚不该?”

他跟从前一模一样,可又不一样。头上已经用金冠束住了头发,青葱已经褪去,整个人的骨骼都硬朗了些。

夏泱泱偷偷打量,看他穿着衣袍,比从前少了些出尘脱俗,但却还要挺拔精神。她摸了摸脖颈儿,那山风吹得他袍子飘逸,布料底下的身子,总该与曾经岩洞里见得有些不同了。

夏泱泱心头一颤,忽然瞧见他袖子露出了件东西,好似生绢的一角。她嘴角浅浅勾起,走到宗景面前:“这倒是该罚……不过……”

宗景袖子一动,正要把那东西取出来,却被她的手按住:“……你高价买我的山货,岂是经商之道?这难道就不该罚?”

夏泱泱从宗景的袖子抽出那条长长的生绢,眸光流转,把那生绢绕在宗景手上,一圈圈缠起:“你把来我学堂的学子赶走,岂是君子所为,难道就不该罚么?”

她说完,忽然银牙一咬,拉着生绢两端,用力一扯,在宗景的手腕上拉得紧绷绷的。连他手腕上的血管都微微凸起。

她又扭转那婀娜妩媚的腰肢,竟把宗景的手绑在了青铜佛手上。这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,一气呵成,宛如舞蹈般好看。

宗景眼底闪过一丝灼热的光,另一只手却把夏泱泱一下子拽到自己身前,丹田贴着她的腰:“难不成,你还想教别人?”

他脸上敛了笑意,眸光深沉,注视着夏泱泱那两片柔软的唇。

“教别人……自然不会跟你是一个法子……”夏泱泱仰着头,食指摸上宗景的唇,“……良师自然要因材施教。”

他人虽然长了些,可是这唇瓣儿还是当年粉嫩水润的模样,笑起来,让人想起熟透了的蟠桃。

她忽然踮起脚尖,禁不住在上边儿轻轻咬了下,想试试是不是真的有果汁浆液淌出:“你不辞而别,也没有问过我。更是该罚。”

宗景呼吸一滞,脸上竟然泛了桃花。夏泱泱便趁机捏了他的手腕,束在青铜佛陀的另一只手上。

“泱泱,你这是报复。”宗景说。

他看着自己的手,夏泱泱眼里带着戏谑,正在给生绢打结:“是我不对,你来报复便是。”

夕阳隐去,天边只剩下变幻莫测的云霞。现在,连着云霞也消失不见,月明星稀,照得地上一片雪白瓦亮。

夏泱泱便提了那青灯,说:“那天我想逃,灼了手。可要报复?”

宗景说:“要。”

夏泱泱又说:“你把我关在岩洞月余,我是不是也该把你关起来?”

“是的。”

“那你诈死不辞而别,我是否该报复?”

“应该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