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3章(1 / 2)

第73章

花灼心下一惊,猛地要擡手从他身上起来,却被他抱的牢牢紧紧,只觉他似什么恐怖花朵一般吸取着她的养分,“怕了?既心悦我,便注定走上这一步,你如今本就是将死之人,何不为我去死?”

“你说的话没有半分公平!”花灼都被他这歪理气笑,不知道他发的什么神经,“我自救又有什么不对?你大可百年之后等我,如今盼着我死,是你的问题!”

“我有什么问题?我只是要你抛下一切,忘却一切,如我一般,你我既两情相悦,你何不为我作此牺牲?”

“你这是自私!你难道就能为我死?说的什么歪理!神经病!你松开我!”

花灼奋力挣扎,却忽听一声轻响直砸上梳妆台,有什么东西被梁善渊摔了出去,花灼愣愣望向他,却见他目光淡漠,声音含笑,“我可以啊,谁想要我的命都可以,你要,自然也可以。”

花灼下意识望向那方木制小盒,虽不知里面的物件,可心下却莫名跳得飞快,只觉那物件透着可怖之感,“那是什么东西?”

梁善渊只是定定望她,继而,松开一手示意她去拿。

花灼心下不安,却似被引诱,只觉鼻腔内有什么热流将要落出来,她吸了吸鼻子,还怕是鼻涕,却觉软帕抵上鼻子,是梁善渊拿着块帕子给她抵着,继而,血腥气味流露,花灼刚拿住那方阴冷的木盒,不禁指尖一颤,满身抵触。

“拿吧,那东西阴气太重,你凡人之躯经受不住罢了。”

花灼咽了下口水,望他浅淡眉目,继而,颤着手将木盒拿到手中,阴冷直往她手指皮肉里钻,冷到她浑身都打了个颤,鼻血流的厉害,她一把飞快的开了木盒,隔着烛光一望,里头只有一个小小的虎头玩偶,颜色陈旧,绣缝的憨态可掬,花灼望见那老虎玩偶的第一眼,头便似被尖针戳中一般疼痛,她紧紧蹙着眉心,在梁善渊的目光下,左右看了看这老虎玩偶,却在这上头,看到两个写的小小的字。

——思难。

“啊!”

花灼猛地回神,将这木盒丢到妆台上,梁善渊不知她是看到了什么,他望着那决定他生死的命物被弃若敝履般扔出去,毫无所动,好似根本和他半分关系都没有。

“那、那上面的字——”

梁善渊忽的望向她,“什么?”

二人目光交汇,她见他眸中迷茫,忽的咽下话语。

他好像不知道。

他看不到吗?

若是他看得到,又怎会独行数百年之久,不知前尘往事?

那梦做的太过蹊跷,那双凤目,又不可能再有他人能生的出来。

花灼不明所以,却不觉得这名字说出去,自己会遇到什么好事,若被他发现什么,恐怕只会引来杀身之祸。

他像是根本就不期望她活命。

而且——

电光火石间,花灼想到什么,心下更添抵触恐惧。

若梁善渊想不起来,才是对他最好呢?若是回忆本就痛苦,又何必让他再想起从前任何事情?

还不若她暗中寻个究竟,看看这名字与他是否有关联......

“......没事,我看错了,头太晕了。”

花灼的鼻血已经不流了,她将沾了血的帕子拿到手里,心跳不止,头依旧晕,“那是什么东西?”

“是我生前命物,唯一所留,”他轻声道,扶着花灼腰身,望那被摔出去的虎头玩偶,“你点火烧了它,我就会魂飞魄散。”

花灼心下悚然,见那虎头玩偶离烛火如此之近,忙倾身过去飞快将虎头玩偶收进木盒里,她怒不可遏,原来就是这东西,要他上辈子结局一捧阴火魂飞魄散,“你有病?那么重要的东西——!你神经病吧!”

花灼一把将木盒扔他怀里。

梁善渊被砸中胸膛,手里拿着那命物,垂眼亦无言。

花灼头重脚轻,她浑身无力,坐他腿上,见他如此模样,心下,情绪又难言。

他总是如此。

满身落寞,或是给人茕茕孑立之感,平日多是清醒理智,却又偶尔,展露出幼稚心性,对她亲昵缠抱,或多是明里暗里的占有欲,若花灼所作所为不合他心意,他便总是闹别扭。

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是在闹别扭。

尤其现下穿着给花灼的婚嫁服,较比平日里,更偏向女儿家的柔媚,烛光映照,将他脖颈上戴着的金玉项圈映出金光璀璨的光辉,更显他姿容阴美,雪肤墨发。

“阿善。”

梁善渊垂眼,并未说话,他手已经垂了下来,好似花灼走与不走,都与他无干系。

可花灼也清楚,若她真走了,梁善渊恐怕又是要心生闷气。

“你幼不幼稚,整日里就是与我生闷气,你还会什么?”

“你若嫌我,”他擡脸望她,眸含冷笑,“现在走便是,恰好回武定侯府,明日与你那温柔纯善的世子成婚。”

“我都说了是假成婚——”她头疼,手去揽他手臂,却被他一把推出去。

“我小指断了,疼。”

“你小指都断了那么久了,还疼?”

“我天性怕疼,与公主何干?你若嫌厌,自寻你那不怕疼的兄长,许道长与我这无能弱鬼不同,便是受了满身的伤,还能记得给公主送甜饼呢。”

话音一落,他再次移开目光,凤目冷淡,花灼见他这样子,心觉好笑,又忍不住爱怜,忽的擡手紧紧抱住他。

他像个木头桩子,只垂目看着少女埋在他肩侧,淡声问她,“做什么?”

花灼却叹出口气来。

今日不知情况,她对梁善渊有的是耐心,也有的是喜爱。

怎会如此呢?

闻着他身上沁人的花香,花灼望他白皙的脖颈,有些面热,她贴在他肩侧,只侧眸望他探来的视线,软了声音问他,“你吃醋?还是因方才我没答应你,你就生气?”

吃醋?

此女当真对自己过分有自信。

他眸间暗含哂笑,“我生气?我对公主有什么可生气的?”

此女水性杨花,说话不负责任,他怎可能将半分心神放在此女身上?

如今心烦厌恶,只是想杀却不能杀罢了。

投鼠忌器,多是忌惮,他如何不烦?

花灼望他面庞,烛光下,他肤白若凝脂,虽贴了纱布,却因唇上猩红显得颇为美艳,“阿善,你没办法要世人都与你一样,这不可能的,这是偏执。”

梁善渊冷不丁笑了。

他一笑,这张脸更添姝色,只垂眸望她,耳畔,白玉耳坠跟着摇荡,“你无法做到,又何必说我是偏执,公主口中的心悦不必付出半分责任,当真轻松啊。”

“我怎么不会付出半分责任了——”

花灼自他肩侧坐直身来,与他掰开揉碎解释,“梁善渊,我确实与你互通心意,但你不能用你的想法来绑架我,我不与你去死,这于你而言,就是不负责任了吗?”

梁善渊黑漆的眸子定定看着她,继而,忽的弯了弯眉目,他指尖寸寸摩挲着花灼的面庞,继而,贴上她脖颈,轻轻划至她锁骨中间的小窝,浅浅打着转。

“害怕了?但我就是这样的人,心思坏的很,”梁善渊忽的凑近了她,花灼一怔,只闻他浑身花香脂粉味散过来,涂着猩红口脂的唇一开一合,

“这婚嫁服很好看,我穿着也很合适,不若把今夜当成我与公主的成婚之夜,第二日,随你高兴,我不再阻拦,如何?”

花灼一懵,见他凤目浓黑,“你不是心悦我吗?那就把身子给我。”

“什么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