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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8章

花灼见他态度尚可,清了清嗓,“上次你想说的,有关于泉阳散人的事情,你再与我们说说呗?”

此话一出,小福当即闭口不言,两只手攀着桌子,眼睛不住四下飘荡,好似正踌躇着该怎么跑一样。

见小福不说,花灼等人当即暗中互望一眼,孟秋辞正想要再安慰几句,花灼便敲了敲桌子,

“泉阳散人在外做了许多坏事,其实她的亲妹妹,”花灼指了指一边的梁善渊,“便是被泉阳散人行转女回男之术,逼到崩溃跳湖自尽的,我们与泉阳散人有仇,你若不说清楚,就别怪我们不客气,让你们飞仙观没有好日子过了。”

她这话吓了众人一愣,就连梁善渊都不由自主擡眸望向她,小福一听牵扯人命,当即浑身都写满慌乱,忙道,

“跟、跟我们没关系,跟师父没关系!泉阳散人早已去了多年!我师父当初只是见飞仙观无主,却供着许多神像,才承了道观衣钵,泉阳散人是做过许多恶事,可跟如今的飞仙观没关系啊!”

小福话几乎不停,小小的身子紧绷着,眼里尽是湿意,又要哭了。

原来那怀明道人,从前是位凡间乡野道士?

“我不信你师父和泉阳散人没关系。”花灼故作冷血无情。

“真的没关系!小福我被师父收养三年,师父来道观恐怕也只有五年,泉阳散人死了得有六七年了,且泉阳散人定会四处招揽营生,我师父一直留在蜀地,那时我师父还从未想过当道士,怎会和妖道扯上关系呢?!”

“你师父以前一直在蜀地?做道士之前是干什么的?”

“在东河村......”小福关心则乱,直白道,“卖豆腐的。”

“在东河村卖豆腐?”

许如意重复一句,花灼望向他,许如意摆了摆手,边思忖,边示意没事。

之后,花灼又问了许多有关于泉阳散人生前所做之事,果然如料想一般,这泉阳散人生前便是哪里热闹往哪里钻,最喜去婚宴,且还都是达官显贵的婚宴,因看手相合八字一流,嘴皮子又会夸人,敛了不少银财。

给了许多吃食送别小福,花灼当下便与江之洁道,“这几日巴蜀当地办婚宴的有几家?置办的可隆重?”

“达官显贵没有,平民自然有几家,”江之洁知道她意思,“恐怕是因不够隆重,所以泉阳散人并未出现。”

“咱们不能再拖了,归寻也没有时间了,寄夏,你今夜便要府中操办婚宴,这三日期间弄好,婚宴定要大办特办一场,请巴蜀当地及附近所有的达官显贵都过来参加。”

寒冬天簌簌,江之洁闻言,心下不禁微暖暗喜,却垂眸望见了少女毫无感情只剩紧张的眉目,他轻眨了下眼,想说什么,却只是笑起来温声道了句好。

眼看着花灼坐上犊车,江之洁孟秋辞二人骑马随行,似是有什么要事交谈,行色匆匆。

身穿银白大氅,墨发垂落满身的女子从面店内缓步出来,垂眸要回犊车。

她发间常佩戴的簪子不知去哪了,墨发若倾洒的黑墨一般落了满身,旁人是披头散发,她却更添阴美之感,似山野妖异,肤白唇艳,凤目清冷,不染纤尘,只出来这几步的路子,又引了太多倾慕视线。

江之洁却身体紧绷,在犊车前拦住了她。

梁善渊站定,擡头望他,微歪了下头,连带着耳垂间的白玉耳坠都跟着轻晃一下。

弱不禁风的样子,真好似现下冷风都能将其吹跑一般。

“世子有事?”

江之洁见她好似失去记忆的模样,心下不禁一股无名火跟着窜上来,“你休要继续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!”

梁善渊一双黑漆的眸注视他片刻,又朝另一侧歪了下头,看在江之洁眼里只觉颇为可恨,见其面上含带浅笑,却颇显温柔。

旁侧,许如意与孟秋辞在一起说着什么,没人注意他们这边,梁善渊忽的笑弯了眼,竟显得格外邪性,

“哦,原来世子是说上午的事情?你打我那一巴掌,我原谅你了,不必再来道歉。”

“你知道我要说什么,公主天潢贵胄,你一庶民怎可配将她、将她论为你口中的东西?你怎可用那么不尊重的话语去说她?”

梁善渊眯了下眼。

江之洁气的双拳紧攥,“回到府里,我会给你你想要的金银,你缠着公主不就为这个?你不必再纠缠公主了,公主冰雪聪明,也不可能看不出你的狼子野心,你不会得到你想要的,但你要多少,我会给你,定会保你这一生衣食无忧。”

“哦?”此女声音很轻,苍白,线条优美好看的下巴陷在银雪色的狐貍毛里,凤目弯翘,“你能给我多少?”

果然是要钱。

江之洁心下不禁更为生厌,只盼望能尽快甩脱了这个麻烦,“长安城朱雀门一户宅子,金银由你来定,你要多少,本世子若能满足,尽量都会给你,但拿到金银后,你不能出现在公主面前一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