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9章
这眼神。
竟要花灼心口一跳,带出几分慌乱之意。
像是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光彩的事情,骤然被此鬼发现似的。
她下意识指尖微蜷,却是一动不动,收回与方才梁善渊对上的视线,在心中暗想。
自己想做什么,便做什么,与梁善渊何干?反倒是她,才对自己做下如此大不敬之事,现下还敢如此明目张胆的瞧着自己。
四角悬挂金铃的犊车一路往前行驶。
梁善渊见她垂下视线,与旁侧那少年凑头交谈起来。
时而小声浅笑,时而弯起眉目,又嗔又娇,少年少女,你一句我一句,要清冷犊车内都霎时染满暖意。
他手垂下来,指甲紧紧扣着拨浪鼓的鼓面,月影时掠,时现,映上他静谧面庞,他早已收回目光,只是淡淡望向空无一人的前方,恍似只是在发呆静坐。
断了小指的那只手,大拇指指甲不断用力扣着鼓面,从前,到后,在鼓面上刻画的福寿娃娃脸上,划出一片片狰狞的裂痕。
江之洁与花灼聊得面色些微发热,松开少女手时,掌心还似残存其手背温度。
公主的手好暖。
他低垂着头,唇畔不住弯笑,又些微抿起,可藏不住的喜悦之情依旧自眸中浮现。
多日以来因家人病情而烦忧的心,霎时扫清一片阴霾般,只剩甜蜜。
才要犊车到武定侯府时,他都有几分不舍,只恨不得这犊车能通往一个永远不会到达的地方才好。
却也只能依依不舍,先下了犊车,正要回身迎公主下犊车,肩膀却被从后冷不丁被拍了一下。
江之洁回身,却见是个见也没见过的蓝衣小侍卫,胁肩献媚,一张擡起来的脸生的尖嘴猴腮跟个猴子似的要人不舒服,见了他便伸出手来颇为夸张的嚷嚷起来,“坏了坏了!世子殿下大事不好了!郡主病的更厉害了!”
“什么?!”
金娇是一家人的心头肉,江之洁当即将一切抛之脑后,紧赶慢赶和那蓝衣小侍卫进家门去。
花灼听犊车外脚步声匆匆,竟无人来搀扶她下犊车的样子,正要撩开车帘询问情况,手刚碰上车帘一角,只露出半寸月光,一只冰凉的手便无声无息的,从后捂住了花灼的口鼻。
“唔!”
花灼吓了一跳,浑身一震,待苦涩药香沁满鼻腔,她回过神来,又气又怒,犊车内阴黑,花灼本是蹲在车帘之前,被其从后压在怀里,竟是被迫弯着腰跪坐到了地上。
梁善渊的手紧紧地捂着她的嘴。
疯了。
花灼拼尽了全力挣扎,却被她从后越搂越紧,恍似浑身骨骼都快被碾碎一般泛出疼痛,嘴里也忍不住呜咽。
直到听她发出如此泛着痛苦的声音。
花灼才听见,身后的梁善渊似是轻轻笑了。
“难受?”
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柔,比寻常女子更显的轻缓,温顺的声音。
却要花灼心头泛起难言悚然。
不想理她,却因如今局势,无奈用力点头。
梁善渊似是又浅浅笑了。
喷洒出的寒凉气息萦绕在花灼耳后,像一尾冷血,黏腻的白蛇一般缠绕着她。
“对不起,我并无此意的。”
他的谎言随口便来。
目光沉沉望着少女后颈,双手捆缚着其温软的身子。
“我只是觉得公主在戏耍我的一片真心,仅此而已。”
“唔?”
她似是不解,挣扎都减轻许多。
真好骗啊。
明明知道他无心无情,远离便是。
偏偏此女生了一颗菩萨心肠。
他鼻尖碰着少女后颈,牙尖寻觅,继而启唇咬上那条总是显露在他视线之下的,墨绿色小衣系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