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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5章

“花灼妹妹!你快回来!”孟秋辞见状快要急疯了,背着听澜急忙跑回来要去抓花灼,

“寻找文曲位太过危险!梁善渊一定怨气滔天!你过去便是奔赴虎xue狼巢!花灼妹妹!你听我的话!”

“我不管!我哥哥有危险那我更要过去!”花灼一边宣誓,一边听脑海中阴德提醒,心中虽恐惧,又有些对不住孟秋辞,但嘴上越说越坚定,

“我哥哥死了我也不活了!我要去!你少拉我!”

“你胡闹!”孟秋辞真生气了,以前便知这小姑娘对她阿兄极为亲昵,但如今紧要关头怎能如此不顾性命?孟秋辞背着昏迷不醒的听澜,费力抓着她要将她拉回来,

“花灼妹妹!你莫要真惹我气怒!梁府如此危机四伏,不仅怨鬼作祟还有妖物横行!你若出半分差池便是师兄不言,我自己心头也过不去这关!”

“你休要管我!”花灼知她固执,但不知她如此固执,想逃都逃不掉,“我一定得去!”

“就这样想去?”

旁侧,与现下局势极不匹配的温和声音道,这‘玉观音’站在一片火光之中,自方才便跟在花灼身畔,看戏一般观赏一切。

花灼知她既问,定是有法,仰颜道,“想去!”

梁善渊似笑非笑的眉目望她片晌,一片红光漫天之间,那双漆黑的眸子也恍似被染上浅浅红光,显得极为邪性。

“可以,我帮你。”

花灼没想到她如此好说话,便见梁善渊已转过头,白玉耳坠微晃,面朝孟秋辞道,“秋辞姑娘,要我们去吧?我会看好她的。”

孟秋辞明显不愿,刚要说话,花灼便见孟秋辞的视线变得有些古怪。

这感觉,与之前听澜第一次与梁善渊说话时,展现出的迷怔有些相似。

但听澜当时是对梁善渊展露出了痴迷,孟秋辞只是有些迷怔,蹙着眉,似是心下还有不快,花灼正心中不安,手已经被梁善渊从孟秋辞手中扯了出来,“多谢秋辞姑娘,我们先走了。”

“哦......你们可千万记得注意安全,莫要出事了。”

“好,多谢秋辞姑娘,你也是。”

梁善渊目光定定看着孟秋辞,见孟秋辞回身,方牵住花灼的手带着她绕过渡满火光的回廊往前去。

“你方才用的是什么?”花灼体力不大好,被她牵着手快步跑在她身后,“为什么孟秋辞会听你的话?她不会出什么事吧?”

“自然不会,”从花灼这角度,只能望见她一头长至腰间的墨发,若上好绸缎般镀着浅浅华光,“灼灼难道没听说过鬼会迷人心窍吗?我用的便是这法子罢了。”

“迷人心窍......”

“是啊,”梁善渊没有回头,只牵着她的手往前头去,“但对你没用。”

“什么?”花灼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
“对你没用。”

她忽的在火光熊熊的回廊内停下脚步,回过身来,面朝花灼。

“很奇怪吧?我也觉得好生奇怪,为何独独对你一人没用。”

星火缭绕,红光漫天,将黑夜烧成一片火红,花灼心中不明所以,却下意识后退一步。

脑海中警报未响,花灼没有自乱阵脚,想松开她的手,指尖却被梁善渊紧紧牵着,用力到些微发痛。

此鬼站在火红天地之间,目光细细扫过面前少女的每一丝表情。

此女明显对自身的古怪一无所知。

梁善渊几不可见的弯了下唇,“所以别怕我,世间唯独你不受我蛊惑,灼灼,我是觉得你不一样才心里有你,才愿意帮你的,我虽是鬼,但从不做伤天害理之事,与我待在一起你不必总是如此担惊受怕,我肯定不会害你,大可放心吧。”

骗人鬼。

花灼虽不知她忽的解释这些谎言是为何,但也无心思考,“咱们快去吧!我担心我哥哥出事!”

话落,没再看梁善渊一眼,只要梁善渊快些告诉自己文曲位方向,便拉着她迅速朝梁府西边的方向而去。

梁善渊跟在她身侧,侧眸瞥见此女面上焦急,心中哂笑,面上也染带出几分嘲讽笑意来。

那牛鼻子道士虽没什么杀的必要,但恐怕也会坏他的事情,只可惜梁海那怨鬼已死,他如今与梁府那些猴子的联信便也跟着断了,他自是不会因那小道士脏了自己的手,但留着他的命也着实有几分碍眼。

思忖间,二人已到梁府西侧,花灼围绕着一片空地,朝火海大喊,焦急不已,“哥哥!”

“哥哥!你在哪儿!哥哥!”

她又喊一声,正心下不安,生怕自己来晚,忽听火光之中传来不可置信的动静,“灼儿?!”

“哥哥!”

花灼大喊,急忙寻着未被火光侵占的空地跑上前去,见许如意满身狼狈,正拿着不知从何处捡来的锄头锄地。

西边一颗歪脖子柳树底下已被挖出一个大坑,许如意心急如焚,身上贴着好些符纸,火光中满是猴子尖声欢叫,漆黑手臂自火海之中摇晃,似围着许如意起舞一般,好似只等火越烧越大,便将许如意一同吞噬入内。

“灼儿,你怎的在此处?哥哥不是要你与你秋辞姐姐一同走吗?”

“我担心你,我帮你!”

花灼言简意赅,无意再听许如意唠叨,急忙捡了地上散落的锄头要去另一侧帮许如意一同挖坑,许如意见状,颇感荒唐,“灼儿!你莫要胡闹!快回去你秋辞姐姐那边!”

“我没胡闹!你挖你的!我也挖!莫要浪费功夫!”

花灼一把挥退他,不管不顾的挖起坑来,许如意心急火燎,见梁善渊竟也一同跟着来了,急忙上前,“五姑娘!小道虽不知你二人是如何过来的,但劳烦你再带舍妹回去!小道就这一个妹妹!千不能万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胡来!”

许如意急忙撕去身上几张驱邪符纸交给梁善渊,人却没接。

许如意一愣,望眼前女子,却见那女子目光正打量他,眼神颇为怪异,似评估物件一般,许如意因外貌俊美,一向抵触他人目光,更不要提如此明晃晃的打量,且总觉这目光并不友好,当即皱起眉来,却见眼前女子已回身,竟是没要他给的符纸,便朝花灼走了过去,

“道长放心吧,我会看好人的。”

锄头实在太重,花灼挥动几下刨出几捧灰土,正要继续,擡头见梁善渊朝自己过来。

“你来得正好,快来帮我!”

花灼忙要给她也捡个锄头帮着自己一同锄地,却被梁善渊拦住,擡头,此鬼望来的目光颇有几分好笑。

“究竟是谁告知你兄妹二人,尸骨便一定在树下埋着?”

她声音不大,再加上火海中猴子的犀利叫声,只靠她很近的花灼能听见她的声音,花灼似醍醐灌顶,也是她与许如意情急之下没有想到,忙放下锄头追问,“你知道在哪儿?”

梁善渊对上她一双雪亮杏眼,轻唔一声,指尖摸上她的脸颊。

疼痛消散的感觉,总会令他些微恍惚,好似他也不再是游离世间的怨鬼,反而成了个极为普通,有心的,活着的凡人。

但他知道,所有一切,都是他偷来的片刻惬意。

一旦与她分开,疼痛与心中的荒凉便会再次扶摇直上,若从未体会过疼痛全无之感,也就罢了,偏偏,他体会过了,便更加无法放手。

梁善渊一指搭在自己唇畔,另一只手抚摸着少女面颊,视线思忖的望着她,见她目光又泛出几分警惕,才恍惚回神,对她弯了弯眉目,“嗯,我会告诉你的,但是灼灼,我帮过你很多次,对吧?”

“是啊......”

她的慷慨几乎令花灼无法不警惕,如今听她如此问,直觉她终于要说出些真话,不再是梦中那模棱两可的暧昧答话,恐怕这次,会更加接近这黑心莲几次对她慷慨帮助的真正目的。

“你想要什么答谢?”

花灼虽紧张,但想到许如意就在旁边,也松懈下不少情绪,若黑心莲有要害她的举动,她就赶紧跑过去,抱住许如意不松手,总不会还如原身一般死无葬身之地吧?

她全身几乎写满要往旁侧那牛鼻子小道身侧逃跑的意图,梁善渊些微哂笑,指腹抚摸着少女柔软面颊,在一片火光漫天中道,“我身为已死之人,得这身皮肉很不容易,”

花灼感受她指尖碰触,回忆原身结局,不禁全身紧绷,刚要阻止她危险发言,便听眼前厉鬼道,“为要他人自愿,我一向会答应皮肉的主人做些事情,灼灼,你猜,真正的梁善渊拜托了我什么事情?”

花灼不知她为何如此询问,“报仇......是吗?”

“嗯,差不多,”梁善渊好似根本不会腻一样,指腹摩挲着她的脸,“她拜托我,要梁府的所有人,死无葬身之地。”

花灼心蓦的一沉,反应过来她话中蹊跷,“梁府的所有人?不止是李夫人,梁县令他们,你说......所有人?”

“对,所有人。”

难怪,原著梁府鬼话篇,活下来的只有许如意与孟秋辞二人!和梁善渊一只伪装成人的阴鬼!整座梁府连条看门犬都被烧死了!

花灼当下便有些急了,这算什么无妄之灾!人成厉鬼之后果然性情大变!再讲不清道理了!

“我不喜行凶作恶,自然未答应帮她,可既得她人皮,便不可违背她的意愿,所以虽不帮助,也不会阻止,”梁善渊指尖捋着花灼的碎发,叹出口气道,“但是呢,如今我实在喜爱灼灼你,虽然灼灼一直很怕我的样子,我也愿意帮你。”

花灼不明所以,却心下不安,只觉她那含带着笑意的目光越看越古怪,这眼神乍一看颇为温和,但看久了,就像毫无生气的纸扎人一般,要人心中都起阴森之感。

可她又如此说了......

“谢......谢谢你......?”

梁善渊看她这副心中明显怀疑揣测,却还不得不答谢的模样,冷不丁笑了一声,白玉耳坠微晃,“不用谢,不是白帮的。”

来了。

花灼站直了身体,“你要什么?”

“我说过了啊,”梁善渊眉目弯弯,“我要你。”

她双手忽的捧住花灼的脸,从上往下注视着花灼的眉眼,墨发垂落间,满身苦涩药香跟着传来,花灼一懵,眼睛飞快眨了眨,“什么意思......你......你这身皮穿够了?想要......我的皮?”

花灼光是说出这话,头皮都些微发麻。

却听梁善渊轻笑,“要你的皮?”

这确实不失为一种办法。

既触碰到此女才不痛,那么他不若直接穿着此女的皮。

梁善渊指腹带着思忖,摩挲几下她柔软的面颊,好片晌,目光掠过她发颤如蝶翼般的眼睫,才轻唔一声,

“灼灼为何总是用恶的角度去揣摩我?我怎会舍得要你的皮呢?我知我向你坦白真身令你难免恐惧,但我与寻常鬼魂不同,性情如你所见一般良善,从不伤人的,灼灼,信我。”

她声音放的很轻,温柔到在这宛如炼狱一般的人间,恍似勾人入地狱的邪鬼。

花灼不仅没放松警惕,反倒心中更加不安,梁善渊看出她目光中显露的情绪,心下虽早有预料,但依旧难免微烦,面上浅笑道,

“灼灼,我知你对我警惕,这十分正常,但还望你能给我机会亲近你,我所要之物并无其他,只有一样,便是盼念与灼灼更近一步,唔,每日都拥抱,如何?”

“可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