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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章

梁白静登时笑起来。

“你就坐在这里,”梁善渊指了个位置,“你兄长呢?”

梁白静张了下嘴,做了个口型,梁善渊望向天际,“既投胎去了,那你就一个人写罢,为我抄佛经,积攒几分阴德。”

梁白静震惊的睁大眼睛,梁善渊望她这模样,却是笑了,

“怎么?若实在不愿,便算了?”

女孩闻言,急忙摇摇头,跑进屋里寻纸笔。

她只是惊讶,‘梁善渊’这等道行高深的厉鬼怎的还需要积攒阴德,毕竟积攒阴德一向是小鬼用来投胎的。

见这小鬼抱着黄纸与笔墨小跑出来,梁善渊没再回望,朝着院门口的方向去。

四面吵闹声愈来愈大,花灼蹲在地上,头痛欲裂,眼泪直掉,头脑昏沉一片。

“花灼姑娘,选衣裳呀。”

一件件花红柳绿的衣裳举到她眼前,几乎碰到鼻尖了,花灼目光涣散,手正要颤巍巍擡起,却又咬着舌尖,在那怪异女人的目光下,硬生生转了个弯。

她抓住掉在地上的同心铃,拼尽全力又摇了一次。

叮铃铃的清脆响声散在耳畔,花灼低着头,已被折腾的心智崩溃。

就快要坚持不住了。

“花灼姑娘,选衣裳呀,快着,选呀!”

“......救......”

地上同心铃猛地剧烈响起,似是回应花灼心中期盼。

原本被围拢到漆黑的四面,登时漏进大片大片灿白的日头,花灼懵怔怔擡起头,却见朦胧光影里,有人穿一身白衣,留墨发披散,在自己面前蹲了下来。

同心铃的剧烈声响恍似唤回花灼魂魄,六神逐渐归位,花灼擦了下眼泪,才看清了。

地上散落着好几身寿衣,方才那群‘人’消失无踪,眼前只有梁善渊,正朝她莹莹浅笑。

女子肤白若美玉,眼瞳漆黑,一双慈眉善目望过来,花灼鼻腔一酸,竟是当着这黑心莲的面便哭了出来。

“你怎么才来啊,”

她肩膀颤抖不已,死里逃生的恐惧欣喜将她心房拢罩,花灼登时想也不想便双手抱住了梁善渊不松开,

“我都快要吓死了,吓死我了,你怎么才来啊?我一直都在等着你,你怎么才来呢?那个女的,那么吓人,给我的米饭上还、还插着筷子,还让我选寿衣,我都快要吓死了!”

小姑娘一双柔软的胳膊紧紧地抱着他,吓破了胆了,脸埋在他肩窝里,像只小鸟,沾着泪的脸不住蹭着他的脖颈,有些痒,身子抖得厉害。

梁善渊一僵,手心早已在她扑来的刹那下意识揽住少女腰肢,此时听她在自己怀中缩成一小团娇声哭泣不止,脑海里蓦的落出四个字来。

——温香软玉。

他指尖微蜷,松离她腰背,却松不开她贴紧过来的胸膛,咚咚的心跳声好似隔着皮肉与他早已荒芜的心房相连。

又是这种感觉。

这心跳声,咚咚个不停,撞着他的胸膛。

梁善渊忽的一手掌从下托住了她的下巴,指尖攥着少女的脸颊肉将她隔开,花灼还没反应过来,乍然被如此对待,眉心微蹙,却见梁善渊注视来的目光极为怪异。

“你的心为何总是跳的这么快?”

“你、你又怎么总问我心的事情?”

才从一场困境脱离,花灼情绪刚松,又被她如此询问,虽是心感困惑,却不敢松懈,心慌得直跳不停。

黑心莲圣人皮囊,似画中观音,神姿高彻,对人不论喜恶,皆是温良和善的一副慈悲面孔,坏水藏在皮囊深处,不显山不露水,偏偏对上她,好几次了,花灼都遇上这黑心莲怪异的眼神。

如此变动,不知是好是坏,但花灼直觉,这变动很可能是她的催命符。

因为,这大抵代表她已经被黑心莲注意到了。

而且,绝非是一般的注意。

少女脸颊柔软,指尖一捏便陷了进去,梁善渊视线古怪的摸抚她几下脸颊,道了句,“你吃挺多。”

花灼:......

“你有病?”

花灼本就摔在地上,这会儿鬓乱钗斜,墨发寸寸缕缕垂在梁善渊手背上,她像只炸了毛的戴菊鸟,方才那柔弱的可怜相登时消失无踪,瞪着双圆溜溜的杏子眼,被他攥着脸都不示弱,

“我吃你家大米了?”

“吃了啊。”

梁善渊淡道,目露些微哂笑。

花灼沉默稍倾。

可不是,她最近吃的都是梁府大米。

“我乐意胖,我乐意,胖死我又与你何干?”

梁善渊摩挲着少女面颊的指腹一顿,眉目似笑非笑的扫过来。

这黑心莲确实不愧为万人迷。

一双凤眼本凉薄,偏偏眼尾微勾着上挑,瞳仁儿漆黑,他攥着花灼的下巴擡了擡,声音淡淡,不似平日温善,总要花灼觉得她此时一心坏水逐渐显露,

“那可当真冤枉,我说你胖了?”

花灼闭了嘴,没吭声,只一双眼睛颇为警惕的瞪着她。

四目相对,梁善渊“哈”的笑了一声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