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章 麻辣抄手(1 / 2)

第28章麻辣抄手

李惜惜的舌尖才触及到抄手,浓烈的香辣鲜麻就闪电般地传遍了口腔,吸饱汤汁的面皮,吃起来柔韧有余,咬开之后,饱满的肉馅儿就挤了出来,混合着劲爽的辣酱,鲜美多汁,油香四溢。

滋溜滋溜的声音回荡在耳边,一个麻辣抄手下肚,李惜惜激动得差点跺脚,“太好吃了!”

她自问见多识广,尝过不少美食,却没想到一家街边的小摊儿,居然能做出如此美味的吃食!

苏心禾见她这副欲罢不能的样子,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,她笑吟吟道:“方才是谁说不吃的来着?”

李惜惜不好意思地擦了擦嘴,无辜道:“有吗?没有吧!”

李惜惜打了两句哈哈,便将头埋到了碗里,无论如何,现下这一碗麻辣抄手是她的!

李惜惜本就喜辣,但平南侯府的菜一贯是中规中矩,即便让厨子加些辣子进去,也总觉得少了些什么,今日这一碗麻辣抄手,爆发力十足,简直让人酣畅淋漓!

不到一炷香的功夫,李惜惜碗里的麻辣抄手便见了底,她吃得满意,还忍不住喝了一口汤汁,汤味香浓,麻辣可口,若不是苏心禾拦着她,只怕她要将一整碗汤都喝完了!

苏心禾满意地放下了筷箸,道:“没想到这‘苍蝇馆子’的麻辣抄手,竟比我们府上做得好吃多了,你从前来过么?”

苏心禾摇头。

李惜惜不禁有些好奇,问:“那你如何判断出这儿一定好吃?就冲这儿人多吗?”

苏心禾的麻辣抄手也几乎吃完了,她用手帕擦了擦嘴,道:“正如你之前说的那样,这儿的位置并不好,按理说不会有太多人来,但这小小的一隅,却挤了这么多食客,说明吃食做得不错,且真正让我对这儿有信心的,是那口锅。”

李惜惜听了这话,便向门口的摊位看去,那里有一口大铁锅,看着有些年头了,里面应当是盛放着原汤,故而就伴在小摊老板的手边。

“那口锅有什么特别的?”总之她是没有看出来。

苏心禾道:“这儿虽然地方简陋,但那口锅却被老板擦得铮亮,可见他确实认真对待了自己所做的吃食。”

李惜惜若有所思,道:“原来如此,倒是和二哥有些像,他平日里喜欢练剑,闲下来的时候,便喜欢擦拭他的剑。”

“这……”

苏心禾实在没想到,李惜惜会将厨子擦锅和李承允擦剑来对比,一时竟有些哭笑不得。

李惜惜吃完了麻辣抄手,又开始啃起了卤味鸭掌,这鸭掌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,卤香浓郁,皮肉弹牙,连骨头都十分入味,酥软可食。

李惜惜津津有味地吃着卤味鸭掌,每一个小小骨节的肉,都不肯放过,直到她将一个卤味鸭掌吃完,才忽然觉得,舌尖有些火辣辣的。

李惜惜拿起一旁的茶水,灌了一口,可这茶水是热的,不但不解辣,还让舌头上痛感更重了,李惜惜只能“斯哈斯哈”地喘气。

苏心禾忍不住笑了起来,道:“这个鸭掌入口的时候不辣,但因为熬煮久了,辣味都被骨头吸收了,所以有些后劲,这个给你!”

苏心禾说完,便将一旁的小竹筒推给了她。

李惜惜正有些难受,也顾不得问是什么,便拿起小竹筒,仰头便喝了下去!

这里面装的居然不是茶水,反而酸甜凉爽的,还有一股清新的果香。

李惜惜放下竹筒,舔了舔嘴巴,还怪好喝的!

“这是什么?”

苏心禾道:“这是杨梅饮子,我自己做的。”

李惜惜诧异地看着她,“连果酒你也会做?”

苏心禾笑笑,“算不上果酒,不过是当茶喝,解一解渴罢了。”

李惜惜听罢,便又喝了一口,杨梅饮子划过喉咙,将口中残存的麻辣席卷而空,瞬间便清爽了起来,她抱着手里剩余的半筒杨梅饮子,一时有些舍不得喝了。

苏心禾看穿了她的心思,便道:“马车上还有呢,喝完了再去取。”

“这、这可是你说的啊!”李惜惜连忙将杨梅饮子往自己身边拢了拢,道:“我可没找你要。”

苏心禾只觉好笑,“是是是,都是我逼你喝的。”

李惜惜不免咧了咧嘴角,抱着杨梅饮子,又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。

两人饱餐一顿之后,李惜惜还大方地留了一锭银子给老板娘,老板娘千恩万谢地接了,亲自将两人送出了门。

李惜惜摸了摸吃撑了的肚子,道:“要不……我们消消食再回去?”

苏心禾觑她一眼,道:“你想去哪儿?”

李惜惜回忆了一瞬,开口道:“我记得附近有一条河,应当景色不错,不若去河堤走走吧?”

苏心禾难得出来一趟,自然也不想那么快回去,便点点头,道:“就依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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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东河边果然如李惜惜所说,风景秀丽,草木宜人。

苏心禾自从离开江南之后,还未曾好好欣赏过京城的景致,她立在河边,深深吸了一口气,只觉心旷神怡。

李惜惜随手捡起一个石子,便抛入水中,笑道:“怎么样,这地方不错吧?”

苏心禾点了点头,她缓缓擡眸,视线落到不远处的一片绿油油的田野里,问:“那是什么?”

李惜惜顺着苏心禾所指的方向看去,满眼青翠,不由得道:“那是芦苇啊,你没见过吗?”

“芦苇?”苏心禾秀眉一挑,这可是好东西啊!

苏心禾二话不说,便拎起裙裾,向芦苇田走去。

李惜惜见她急急地往前走,也有些不明所以,便立即快步跟了上去。

四五月的时节,芦苇已经茂盛起来,葱葱郁郁,随风而摆。

苏心禾沿着田边徐徐往外走,走到一处格外茂盛的芦苇叶旁边,才停下了脚步。

苏心禾问:“你有刀么?”

李惜惜自幼习武,早就习惯了随身携带匕首,她疑惑地将匕首掏了出来,递给苏心禾,问:“你要做什么?”

苏心禾接过她的匕首,盈盈一笑:“这野生芦苇长得很好,我要带些回去。”

说完,苏心禾便用匕首隔下一束芦苇叶。

李惜惜不明所以,道:“若是采花也就罢了,这芦苇叶子有什么好看的?值得这么大老远带回去?”

苏心禾数了数手中的芦苇叶,转头对李惜惜道:“这芦苇叶虽然没什么好看的,却有用得很,用芦苇叶包出来的粽子可香了。”

“你要带回去包粽子?”李惜惜一听,便瞪大了眼,那软糯香绵的粽子,原来就是这芦苇叶包的!?

苏心禾答道:“不错,你吃不吃粽子?”

李惜惜已经跟着苏心禾吃了一日,听她说要包粽子,也自然不会错过,于是忙不叠点头。

苏心禾便将割下的芦苇叶,一股脑儿塞给了她,道:“那就来帮忙。”

李惜惜吃人嘴软,便只得乖乖地抱着芦苇叶,跟在苏心禾身后。

于是,一人在前面割芦苇,一人在后面等着拿,很快便收了一大摞芦苇叶。

李惜惜一个人拿不下了,苏心禾便将她的匕首收了起来,也为李惜惜分担了一部分,两人沿着小路,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,裙裾上染了泥,也毫不在意。

李惜惜抱着芦苇叶,随口道:“小时候,父亲偶尔会带我们下田劳作,体会农人的不易,其实也挺好玩的,只可惜后来父亲总是出去打仗,便没有那么多时间陪我们了。”

苏心禾瞧她一眼,今日的日头好,晒得李惜惜面色发红,虽然有些热,但却隐不去她嘴角的笑意。

“侯府所有的孩子都会去么?”

“是啊!”李惜惜不似寻常闺秀那般忸怩,笑起来反而大大方方的,道:“那时候,我和李承韬应该只有五六岁,但大哥和二哥已经长得很高了,所以父亲便让他们去插秧,让我们在田边看着。”

“大哥曾经养在外面,听说也干过农活,所以秧苗插得又快又好,二哥就不一样了,他是嫡子,又在侯府长大,从未做过农活,自然比不过大哥。”

“我记得后来,父亲夸赞了大哥的秧苗插得好,又数落了二哥一顿,到了晌午,父亲带着我们回去休息,二哥却不肯去,他独自留下,将余下半亩地的秧苗都插完了。”

苏心禾问:“父亲知道后可说了什么?”

李惜惜摇摇头,道:“父亲只当没看见,话也没有多说半句,便带着我们走了,从那之后,即便父亲再带我们出门,二哥也不肯一起了。”

苏心禾忽然想起,在平南军入城的那一日看到的场景,李俨骑着马,威严地走在前面,而长子李信则紧随其后。

难怪连路人都说李俨心爱长子,无论去到哪里,都将长子带在身边保护,反而将嫡子李承允送到了北疆,让其单枪匹马地面对凶猛的瓦落强敌,这不是偏心,又是什么呢?

苏心禾忍不住问道:“那大哥的母亲呢?”

“早就没了!”李惜惜对那位传说中素未蒙面的女子并无好感,只道:“听蒋妈妈说,父亲和母亲曾经恩爱甚笃,若不是父亲突然领了大哥回来,家里的气氛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样!”

“大哥是几岁被领回来的?”

李惜惜想了想,道:“似乎是十四年前……应当七岁左右罢!”

苏心禾心中默默算了一下李承允的年纪,心头微动,道:“如此说来,父亲其实在与母亲刚刚成婚之时,那位外室便生下了孩子,还在外面养了七年?”

“可不是嘛!”李惜惜不由得叹了口气,道:“那时候父亲常年在外带兵打仗,母亲心心念念盼着他回来,可他倒好,一回来便带了个比嫡子年岁还大的庶子回来!”

在这个时代虽然男人三妻四妾稀松平常,但这样的事,无论换了谁都心中有气,苏心禾道:“只怕母亲这些年里也不好受。”

“那是自然。”李惜惜也拢了拢眉,道:“大哥日日长在眼皮子底下,父亲又对他格外地好,母亲觉得心寒,便不怎么搭理父亲了。”

苏心禾暗想,叶朝云并未事事针对李信,倒也算大度了。

“你可知那外室是什么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