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2章步步呕血·真·玩命追妻6
三个月,说长不长,说短不短。从春日风卷狂沙到夏末天朗气清,足够一个小生命在母亲肚子里慢慢长大。
东方溯将定下的三个月后出发的消息传递给方一,方一在城下接了信,回到军营再呈报给朝廷。呈报给朝廷的密令只说,用围城之策不战而屈人之兵。
尤枝枝的肚子越来越大,整个人跟着也圆润起来,一对小小的梨涡笑起来时,愈发深凹。玉枢说她要控制吃食,否则孩子养大了,不好生产。
听这话时,东方溯淡淡地垂下眸,在无人见的地方溢着深深的痛楚。
可尤枝枝懒散惯了,哪里肯动。
“一百步一两银子。”东方溯眸中掠过十拿九稳之色,看向尤枝枝。
听见有这等好事,尤枝枝一算,一万步便是一百两银子,可是比轻松的好买卖,自是眉开眼笑,“一言为定,不准反悔。”
可东方溯也不是冤大头,“如果一日不走,倒扣一百两银子。”
闻言,尤枝枝打得赚够一千两歇息的小算盘泡汤了,小脸顿时垮了一截,
东方溯勾起一抹浅笑,声如千年不变的冷流,“不过,若你连续走三十天,我可以格外给你五百两银子。”
大人要掏空家当博美女一笑啊!玉枢听着都觉得肉疼,可想想尤姑娘和大人本就是一家人,银子不过是从西院搬到东院,还是在自家府邸,也就作罢了。
大人何时这么了解尤姑娘了?玉枢又纳闷,不过看大人和尤姑娘不再像之前背离,算是不错的进展。
自此,尤枝枝每日别提多勤快了,晴日在院子中走,下雨刮风在屋里走。东方溯也会跟在她身旁一起走,只是他身体仍旧虚弱,时不时地会走走停停。
夕阳西下,玉枢站在屋里为昙花讲学,偶尔看到院外一对身影,一个颀长矜贵,一个俏丽动人,被晕黄的落日余晖拉得斜斜的,宛如一对璧人。
有人的地方就有生活,只要留得半点喘息,人们就能尽可能地把日子过得舒坦,尤其,这个局促的小院里,还有一位女主人。临近中秋,尤枝枝要来了馅料和面,今日非要自己包月饼。
昙花今日被玉枢先生打了手板,斥责他贪玩,心思全在院子里尤枝枝不愉快的声音上,
“哎呀,我的大人,不是这样包的,这样馅料都露出来了。你还是去架起炉子生火吧。”
这波刚息,一会又吵嚷嚷起来,“你会不会生火啊!你还是不要干了,一边凉快去吧,净添乱。”
东方溯从小到大似是没受过这样的嫌弃,轻咳了两声,语气里明显透着不悦和威胁,“尤枝枝!你想造反嘛!”
“说你两句你就不乐意了!”尤枝枝比他更生气呢,小嘴撅得仿佛能挂瓶酱油,“你以为自己还是什么中书令嘛,什么忙都帮不上,也只能和我们一样都被困在这个小院子里出不去!”
“你以为我出不去!”东方溯被气笑了,压着薄薄的怒。昙花听着心惊肉跳,要打起来,尤枝枝可赚不着便宜,虽说东方溯现在身体羸弱,可将养了这些日子,肯定恢复了一些,再者,他可是男子,怎样也比尤枝枝有力气。
昙花跃过窗户看了一眼,尤枝枝正叉着腰,虽是矮了一头多,仍高昂着头,气势薄薄地顶撞回去,“你就是出不去,否则,今晚的灯会你带我出去看。”
“先生,我出去看看。”昙花听着尤枝枝寸步不让的架势,哪里还坐得住啊!
他刚起身肩头就压上了一把戒尺,“为将之道,当先治心。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,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,然后可以制利害,可以待敌。”
“我姐受欺负了怎么办?”昙花义正言辞道,手心刚挨的板子还疼着,可他姐也不能不管。
玉枢用戒尺的重量把昙花压回座位上,又在书桌上狠狠甩了一记戒尺,声音肃穆,“坐正!”
他也朝窗外瞧了一眼,忧心道,“尤姑娘是会吃亏的人嘛,我倒是怕大人气出个好歹。”
屋外,吵吵嚷嚷的声音同样被这一声清脆的戒尺喝住,尤枝枝转身朝屋里走,刚迈出一步,胳膊就被东方溯拉住了。
他身形随着尤枝枝走路的惯力一晃,“你做什么去!”
“你没听见戒尺声吗?昙花早晨刚被打过,手掌肿成馒头了,我要去告诉玉枢先生别再打了。”
一屋一外,姐弟俩心心念念忧心的只有对方。
东方溯拉着她不放,声音低压且无情,“既然请了先生,自然要放心。”
“敢情不是你的孩子你不心疼。”尤枝枝轻松甩开手,两层怒意叠加在一起,说话又直又冲。
东方溯踏前一步,将尤枝枝两个沾了面粉的手放进手里,目光柔和地落在她圆润隆起的肚子上,“我当然更担心你。”
他这个样子太骇人。
尤枝枝逃命似的挣脱出来,退后一步,“这是我的孩子,跟你没关系。”
东方溯双唇紧抿,清冷的笑容中蕴含着一种难以言明的压迫感,“你确定嘛!你别忘了,我既然没有身死,你的卖身契就还压在中书令府的库箱里,你,还是我的人。而她,是除夕那晚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