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犯指的是纪家三子,现在又得多加一个冥罗。
“……所以,你耽搁这么久,是去营地抢他去了?”
山洞内,訾灵看着面前琳琅满目的早点,食不知味地咬了口包子,尚未从惊愕中回神,“……就,您执行力挺强的……”
重明打湿巾帕,擦拭着指尖沾染的血渍,漫不经心道:“耽搁这么久,是想弄清昨晚发生了什么,那个营地脆弱得不堪一击,花不了多少时间。”
訾灵一愣,“你弄清了。”
“大致吧。”重明把帕子扔回水盆中,淡淡血色晕染开,“营地格外热闹,我从人们的谈话中知道,你们昨日白天就与他们正面遭遇了,活捉他们的暗探首脑——也就是我刚刚抓回来那个。想必是怀恨在心才对你出手,既然他们这么看重这个叫冥罗的,索性抓来当要挟。”
“……你怎么知道营地里的谈话?”
“虚无之相。”
果然。
訾灵脑仁疼。
虚无之相攻击性弱,相应的,除了灵力禁制外,也几乎没有克制手段,她不在营地,重明展开虚无之相,甚至没人能察觉。
訾灵叹了口气。
“好吧……虽然不是很清楚你的想法,但殿下,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离开?”
重明垂眸看着她尖尖下巴,一时间洞xue内静得只能听见细微水滴声,不知是哪个角落传来的。
“等你伤好。”半晌,他终于松口。
訾灵却不满意,“我现在就要走。”
刚才跟姬姜一番交谈,她捕捉到一些新的细节,针对汤吉的谋划也许有了重见天日的机会。
重明起身,充耳不闻。
“把早点吃完,中午让姬姜给你炖鸽子汤,她手艺不错,你会喜欢……”
“把我留在身边,意义是什么呢?”訾灵不禁问。
重明顿住步伐,日光从洞口打进来,他垂眸看着金灿灿的地面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訾灵从昨晚开始就没能弄懂他的想法。
魔神殿下以往也时常有惊人的举动,但那些都有迹可循,对于熟悉的人而言并不难猜,至少对訾灵而言,他是浅显易懂的。
可如今,连她也看不懂魔神在想什么。
空缺的这三年,真的给他们之间带来不可跨越的鸿沟吗?她感到茫然。
“如果我们三年前没有见过,我或许会认为,你困住我,目的是从我这里得到仙门的情报……”
魔界尊主的心思不难揣摩,三年前的少年魔神更是简单懵懂,可两者混在一起,就比文试考校最难解的那道题还复杂。
此时此刻,訾灵没法判断该以什么身份应对眼前这位,她该是一位下属,还是阔别经年的……旧人。
“可一想到曾经的你,又觉得没这么拐弯抹角,你兴许只是占有欲作祟……”
这种事魔神不是没干过,以为她要走的那次,闷不吭声跟她生了好久的气。
后来亦是,那些看似不着调的承诺,都是把她绑在身边的绳索。
她花了很长时间想明白这些连魔神自己也没明白的事。
“重明,至少得告诉我,你让我留下,是哪种原因。”
她不知何时下了床,赤脚踩在泥泞的地面,轻轻拽了一下重明的袖子。
这个熟悉的动作带着看不见的力道,令重明无法推拒、下意识回头。
对上一双笑眼。
“我们好好聊聊?”
所谓“聊聊”,就是使劲浑身解数说服他,让他放手而已,重明无比清楚这点。
可他看着少女蜷缩的小巧足趾,还是忍不住道:“聊什么……或许你至少得告诉我,“三年前”“曾经的我”这些你一次次提到的,你所知,而我不知的往事,那段时间中,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?”
他轻松把少女提起来,掐着腰线往岩壁一抵,雪足腾空蹬了两下,踩在他脚背上。
重明微微低头,宽阔肩背挡住日光,压迫感十足。
他低哑道:“我们……是什么关系?”
顶着他莫名其妙的期冀目光,訾灵愣了一会儿,吐词不自觉磕绊起来,“我、我们,朋友吧……”
“……是么。”
重明长睫微敛,潮水般涌动的黑色眼眸中,有显而易见的失落。
訾灵所说的:驴唇
重明所说的:马嘴
这波是驴唇不对马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