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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3章

梦醒,林骁还是很气,尤其看到老婆红彤彤的眼睛时真是又心疼又气。她纵着眉,怜惜地摸了摸赵谨略有些红肿的桃花眼,心下已将天道和钟家骂了八百遍。

赵谨戳了戳林骁的眉心,在她不是很甘愿地把眉头舒展开后,用手遮住她的双眼,凑近,阖目,轻轻贴了下她的嘴唇,蜻蜓点水,一触即离。

她收回手,转过身,背对着林骁,阖上双眸,神色平静,面颊却是绯红一片,耳畔充斥着越来越激烈的心跳声,自己的,旁人的,怦怦怦,混杂在一起,很是吵闹,属实扰人清梦。

她身后的林骁心底炸开烟花,呆滞半晌才反应过来刚刚老婆做了什么,老婆,亲了她?

老婆亲了她!

嘴角的笑容放肆绽放,林骁捏紧拳头,若不是嫌丢脸,她好想在床上滚几圈,再下地翻几个跟头。

不行不行,太没出息了,一个贴了一下的亲亲而已,这要是欣喜若狂到失智,那以后像……某个难以启齿的梦这样那样的,她岂不是要高兴得昏过去?那还怎么这样那样……

咳咳,克制,克制。正好老婆在装睡,她可以平复一下心情,成熟稳重地给老婆回应。

深呼吸,深呼吸——

好一会儿,林骁稍稍平静下来,敢于直视老婆,只见略显凌乱的青丝半遮半掩着白皙的玉颈,外露的耳朵娇怯羞红,诱人得很,随着林骁不由自主吞咽口水,羞红渐渐蔓延至玉颈,若桃花落在皑皑白雪上,让人心驰神往。

林骁缓缓靠近她,手臂自然而然越过她的腰侧,宛若藤蔓般将她纤细的腰肢缠住,收紧,整个人贴上去,柔软,微凉,激得林骁浑身发麻,炽热的呼吸喷洒在染了粉色的白皙玉颈上,黏糊糊的不愿有断续。

成熟?稳重?去它的!

林骁将吻落于玉颈,留下一朵又一朵比之羞色亮丽的红花。她想让老婆转过来,想更加亲近一些,但考虑到老婆脸皮薄,于情事上喜慢不喜快,且刚刚才有所主动,必是羞极,便抑制住那个心思,打算徐徐图之,故仅是紧贴着,紧搂着,唇瓣不离其颈,眼神迷离沉醉。

赵谨仍是阖目,状似睡着入梦,倘若她的眼睫没有时不时眨动一下,唇瓣没有时不时挤压过甚,以及面上没有绯红不退的话,倒确实是睡着的模样。

事实上赵谨突然亲了林骁的唇,本意不过是不想让她再郁闷气恼。

天道和钟家眼下她们无力对付,或许以后能给钟家和天道添堵找麻烦,尤其可以抢夺赤青星的救世之功。但若说因为仇恨灭了天道和钟家未免太过不智和不自量力,天道乃此世意志,灭了天道,此世要么等同于活死人,要么崩溃毁灭,左右皆是为黑斑做嫁衣。

钟家为辅天三家之首,东馗家与西家惯常听从钟家号令,与钟家为敌无异于与辅天三家为敌,她们可以为解仇恨报复钟家,却不能太过火危及钟家存续,否则“为敌”将不再是“为敌”,而是“为死敌”。

一字之差所带来的处境天翻地覆。若为敌,辅天三家虽不会再为她们提供帮助,但同样不会对她们多有针对,哪怕彼此有龃龉,立场有不同,也会手下有顾忌,不会万般神通皆往她们身上招呼。若为死敌,她们在辅天三家眼中将与黑斑等同,辅天三家将会使出全力要她们的命。

赵谨没有那般自大,不认为青星赤星在此世无可匹敌,她纵使要强不吃亏,也是在保全自身与林骁无恙的前提下,万是不会为了报仇不顾一切。

神思偏移间,她忽略了身后人的动静,直到思绪止,方听见轻微的鼾声,林骁竟亲着亲着睡着了?睡着都不忘以唇相贴她颈,当真是有够执着。

赵谨莞尔一笑,没有转身,仅伸手向后,摸了摸林骁的头发。

“嗯…老婆,在哪儿……”

不知她又做了什么梦,赵谨不欲让她多等,便干脆地收回手,酝酿睡意。

这回应是个好梦罢。

十月底,林骁与赵谨再度回到逢于县,彼时县城家家户户挂着灯笼,由于尚未至傍晚,灯笼并未点亮,但能瞧见灯笼上的图样皆为一目一翼单个比翼鸟。县内黔首正有条不紊地忙活,搭摊子,饰房屋,备烟花,还有的在门上贴了对比翼鸟作门神,孩童们穿着喜气的新衣裳跑街串巷地玩耍,不知道的还以为要过年了。

林骁长这么大没见过节日盛会,以前村子里过节仅仅是吃得好些,有时余粮不太够,连吃得好都省了,顶多互相道声节喜,穿两天喜庆衣裳,节就算过了,她是第一次见偌大县城为了过个非年节排场这般大,一时新奇不已,左看看右看看。

其身旁的赵谨则很是淡然,雪族也有节日,尽管比此处冷清几分,可她非是没见识过,加之她一向对节日一事不热衷,遂与林骁形成鲜明对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