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旁的小舅舅对他说了些什么,宁淮也呆呆傻傻的什么也没听进去。
他的眼前只剩下那一片殷红,整个身体都随着周洐安垂下手的那一刻空掉了。
眼睛看不清,耳朵更听不清!
宁淮只知道那扇紧闭大门上那三个“手术中”中的红色字样亮了许久也没有熄灭。
小舅舅在不远处一直拧着眉头打电话。
宁淮无措的等待着,心中像是什么情绪都没有了。
他不知道该想些什么,只盼望着红色的灯光赶紧熄灭,紧闭的大门赶紧打开,被推进去的周洐安能活蹦乱跳的出来。
......
宁淮这辈子都不敢再去回忆,他坐在医院那张冷板凳上的十几个小时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?
也许是悬着心终于平稳归位,在知道周洐安脱离生命危险的那一刻,他便晕死了过去。
这一晕,他便彻底病倒了。
整个人连续发了好几天的高烧,就连睡梦中也在迷迷糊糊的说着胡话。
多余的消息,徐知新也没再告诉宁淮。
宁淮只知道,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,周洐安已经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普通单人病房。
小舅舅说,周洐安在重症监护室的时候,周父周母刚好在外地出差,知道周洐安没有生命危险,他们也没急着过来。
江城这里的医疗条件并不比南城差,而且人在重症监护室也不方便再转院。
人来了也只能在门口干看着,还不如转到普通病房后再过来。
今天,刚好就是周父周母和小舅舅约好过来江城的日子。
小舅舅一早就派人去机场接人去了,作为这一切始作俑者的宁淮,别提多紧张和害怕了。
提着保温桶进病房之前,宁淮真是鼓足了勇气才敢踏出脚下那一步。
刚进去,他便跟盼望已久的周洐安对了个满眼。
周洐安苏醒得很早,也一早就知晓宁淮会在今早过来看望他。
可能是因为内疚吧,宁淮的事情徐知新并没有刻意瞒着周洐安。
不过这三言两语的交代,并没有让周洐安回味过来徐知新的身份。
反正对周洐安而言,他对这名还不知道姓什名谁的陌生男人,依旧保持着作为情敌的防备。
想到这里,周洐安看向宁淮的眼神就变得更加的热切起来。
阿宁只能是他的!
宁淮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病床上的周洐安,尤其是在对上周洐安那双含笑的星星眼时,他只觉得拘谨和头皮发麻。
啧,病房里怎么就只剩周洐安一个人了?
无以言对的宁淮只好不尴不尬的转过了头。
周洐安倒像是没有察觉到宁淮眼下的局促,仍旧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那样跟他笑嘻嘻的打着招呼:
“阿宁,你来了,身体怎么样了?”
宁淮瞧了眼差不多裹成木乃伊的周洐安没好气道,“你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!”
“阿宁是在关心我吗?没关系的,我皮糙肉厚,很快就恢复了!”
宁淮放下手中的保温桶低声反驳,“谁关心你了?”
“不关心我啊?”周洐安轻声笑了笑,保持着以往的吊儿郎当道:“没事,还能再见到阿宁,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!”
不想听周洐安说这些不吉利的话,宁淮哑声呵斥道,“闭嘴,吃饭!”
“那阿宁会喂我吗?”周洐安可怜巴巴道。
“不会。”瞧了眼周洐安打着石膏的四肢,宁淮又道:“自己伸嘴过来吃。”
“护工大叔不在,阿宁就可怜可怜我,帮忙喂喂我呗。”
宁淮:别以为他不知道,小舅舅可是给周洐安聘请了两个护工呢!
现在两个护工同时不见踪影,这种巧合,不是周洐安自己搞的鬼,宁淮都不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