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的都是各个修士的优劣势,还点评得头头是道。
赵雪满一开始不服气,跟他对着来,却发现到最后每场比试都如他所料。
再后来,她发现余峰似乎有意替她分析不同修士的优缺点,以及遇见他们改怎么做才能拥有最大的胜率。
余峰还在分析台上的刀修,见赵雪满看过了,敲了下她的脑袋,“看什么,我说的可记住了?”
赵雪满被敲了也不恼,那双黑白分明的杏眼盯着他,道:“你在教我?”
余峰没有否认,沉声道:“你不是想赢吗?”
“你不觉得我不自量力?”
“只要有想赢的信念,最终一定能赢。”
赵雪满个子才到他肩膀,他微微弯腰,伸手压上她后脑勺的马尾,用力揉了揉。
捂着绑紧的马尾,赵雪满道:“那我若是输了呢?”
“若实在打不过,早些认输也是好的。”余峰道,“没有人会怪罪弱者。”
赵雪满:“……”
不会说话可以不说,谢谢。
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阵骚动,赵雪满扭头看去,是白花门的人。
白茵身穿粉色襦裙,她皮肤本来就白,这身衣裳更衬得她娇嫩可人,只是表情太过高傲,恨不得用鼻孔看人。
白羽秋穿了一身月白素纱长裙,静静地跟在她身后,如含苞待放的玉兰般楚楚动人。
如此风姿绰约,能短时间内拥有这么多追求者倒也正常,谁能不爱温婉美人呢?
看见白羽秋,赵雪满就不禁想起昨天的乌龙修罗场,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们三人身上。
幸亏没收那枚西海雪螺,否则她此刻怕是要被白羽秋的拥护者用目光射成筛子。
赵雪满默默同身侧的男人拉开距离,她才往旁边迈开一步,余峰便跟了上来。
她又迈开一步,余峰又跟了上来,还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,“你是螃蟹么?”
“你才是螃蟹!”
未免引人注目,她只好歇了与男主拉开距离的念头。
“赵姑娘,余道友。”白羽秋缓步上前,先冲赵雪满微微点头,而后便将目光落在余峰身上,再没移开过。
鼓声响起,下一个上场的是白茵。
她脚尖轻点,轻盈地落在比试台上,白花门的姑娘们见状高声叫好。
不巧,对面又是个剑修,竟还是那天替赵雪满报名的那个小姑娘。
白茵的白绫耍得极为灵巧,落下的每个点角度都极为刁钻,令人防不胜防。
使剑的小姑娘倒识时务,眼见双方实力悬殊太大,很快就出声认输。
赵雪满乐了,对慎行道:“这是哪个峰的小师妹,认输认得比我还快!”
慎行就像个行走的天剑宗百科全书,闻言立刻道:“承雨峰的,听说家里还有个生病的娘,就在亭芳镇住着。唐峰主见她机灵,给了她一个差事,好赚些灵石。”
她话音刚落,身侧的赵雪满却不见人影,她扭头一看,原来小姑娘认输后,白茵并未停手,反而出手狠辣。
白绫如毒蛇吐信,快而凌厉地割向小姑娘的咽喉。
那姑娘似乎没料到认输后她还会动手,竟一时愣在原地。
眼见就要出人命,情急之下,赵雪满拔剑冲了上去,堪堪拦下这一招,但小姑娘仍被荡开的灵气所伤,吐血倒地。
赵雪满站在台上,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。白茵是故意的,小师妹已经认输,她却仍对其下死手。
她压着怒火冷声道:“比试规定点到即止,她已经认输了,你为何要这么做?”
“少拿规定来压我,我不过收不住手罢了,再说了,她自己技不如人,便是意外死了又怪得了谁?”
“倒是你……”白茵唇边漾出一抹冷笑,“与其关心同门,不如想想你自己,你可比她还弱呢!”
“区区筑基,也敢参加金丹期的比试!”
“赵师姐就算是筑基期,也比你恶意伤人要强!”
“就是,你心肠恶毒,就算修为高点又如何?待赵师姐突破金丹,你根本不是她的对手!”
天剑宗的人向来护短,无论内里如何乱,那都是关起门的事,如今见自家同门被打伤,伤人者还理直气壮,便纷纷出言声讨。
“少血口喷人,除了你们这些同门,有谁看见我是故意的了?”
“就是,有证据吗?”白花门的修士附和道。
台下除了义愤填膺的天剑宗修士,无一人应声。
倒也是人之常情。
方才白茵动手太快,又事出突然。有些人没看清,加上到底没闹出人命,人们自然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
白茵伤了赵雪满的同门,也算一雪亭芳镇之耻,心情还算不错。
见没人出声,她轻笑一声,转身就走。
“白茵,伤了人就这么算了?”
白茵回头,见赵雪满目光幽冷,她站得笔直,如凌霜的竹,屹立在峭壁之中,令人心生厌恶。
“不然呢,你要如何?”她想了想,忽然笑道,“想为你的同门报仇也不是不行,我给你个机会。”
“你我签生死契,台上一决胜负,如何啊?”白茵笑容里满是期待和恶意,她故作惊讶道,“你不会怕了吧?越级比试都敢参加,上生死台你不敢么?”
白茵此话一出,众人皆议论纷纷,有笑话赵雪满胆小的,有说白茵恃强凌弱的。
慎行生怕赵雪满一时冲动应了,忙高声道:“阿满师姐,别答应她!”
“你不必激我。”赵雪满道,“我答应便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