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姐，小姐！”
段仙桃整整衣服开门，就看到了小云一脸急匆匆的模样，她紧张道：“怎么了，是宋岐玉那边发生什么了吗？”
小云点头，快声道：“老爷回来了，一回来就提了宋少爷过去。”
段仙桃立即穿衣，一颗心止不住地往下坠，这么晚了是要做什么？
等段仙桃着急忙慌地穿好衣服，跟着小云走在去段父的院子时，她突然冷静下来。
“小云，”她停住脚步，声音冷静：“父亲回来，又提了宋岐玉这件事你怎么知道的？”
小云愣了下，道：“我每晚这个时候都会去后厨一趟，小姐您有时候夜里会想要吃东西，我去那里拿糕点时听到的。”
后厨怎么会知道前厅后院的事？
段仙桃深吸一口气，不知道这是谁引他们去的。
“走吧。”她说道。
既然都已经出门了，那就去看看。
夜风料峭，凉风刺骨。
小云提了一盏灯在前照路，段仙桃走得不徐不疾，面色平静，一双眼睛如皎皎明月，莹亮明澈。
段父的院子前，没有一个人，大敞开的门似乎明摆着了让他们进去，这个时候饶是小云也意识到不对劲了。
“小姐，”她低声道：“是不是不太对？”
段仙桃颔首，让她在外面等着，她一个人进去。
她让小云提了灯笼去附近的房间等，而她向着院子中唯一光亮的地方走。
走的近了，她听到了段父的声音。
“宋娩死了。”他冷声道：“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？”
段仙桃站在墙后，安静地听。宋娩就是宋姨娘的名字。
段父的声音听起来很沉，似乎是劳累极了，他又问：“你知道我今晚为什么见你吗？”
依旧没有听到回答。
段仙桃心中越发起疑，原本她还以为是宋岐玉引的他们来，但现在，她怀疑是段父故意透露行踪，让她上钩，目的就是听到今晚他和宋岐玉之间的对话。
良久，宋岐玉才应了一声。
“父亲全都知道了？”他声音听起来没有畏惧没有担忧，有的只是尘埃落定后的平静。
屋内猛地传来一声瓷器摔碎的声音，宋岐玉的话犹如导火索，段父一下子勃然大怒：“你还敢叫我父亲？”
对面又平静地喊了一声“段老爷”。
段父嗬哧嗬哧喘了好几口气，段仙桃听到了他走动的声音，随即就是什么重物倒地的声音。
宋岐玉闷哼一声。
看来是段父踹了他一脚。
“你这逆子！”段父声音很大，若不是整座院子无人，怕是第二天所有人都会有一个新的谈资，“竟然敢谋害你母亲！！”
此话一落，屋内屋外齐齐一静。段仙桃的呼吸短暂地一停。
宋岐玉，弑母？
“你到底藏了什么心思？故意让我知道你母亲那个贱人给我戴了绿帽子，又故意让我得知你不是我亲生，你究竟想要做什么？”
段父每一个字都带着浓浓的怒火，而话罢又踹了宋岐玉几脚。
段仙桃忍住了冲进去的身体，她僵住自己继续听。
屋内，他褴褛破旧的衣衫上印了好几个黑色的脚印，额头上也滚下血迹，那是刚
半晌，宋岐玉的声音再次响起，不过这次他的声音听起来虚弱，而且还低低笑了起来。
“想要做什么吗？”
刚段父踹他时，头磕到了桌角，身上各处都在叫着疼痛，腹部也在叫着饥饿，不过他却笑得开怀，声音也越来越大。
段父眼神很冷，看他笑够了，又补上一脚。
“你真是敢想！！”
宋岐玉笑得咳嗽，他视线隐蔽地望了眼窗外，“是啊，我敢想也敢做。”
“你承认了？”段父问。
段仙桃的心如擂鼓，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，而与此同时，宋岐玉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传到她耳内。
“我承认。”
“我承认是我故意让你知道母亲与人有染，故意让你知道我非你亲生……”他顿了顿，终于还是接着道：“还承认——”
“我对段仙桃存在非分之想。”
宋岐玉闭了闭眼，“从两年前，我就知道我不是你亲儿子，但我却很高兴……”
“闭嘴！！”
宋岐玉没闭嘴，他语速越来越快：“因为这样的话我与仙桃就不是亲生兄妹了，我与她也能够在一起，我们会成为夫妻，我爱她！——”
“我让你闭嘴！！”
桌椅碰倒的声音此起彼伏，是段父踹倒的。
他上前扇了宋岐玉一巴掌，“所以仙桃说出喜欢你的话，也是你诱哄的？”
段仙桃目光呆滞，看着院中种植的那株腊梅不知所措。
“……是。”
一朵腊梅花从树梢落下。
晚安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