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0章(2 / 2)

“也许你很快乐,但是我其实很压抑。”阮栖叹口气,无奈道。

“你压抑什么了?”秦羡川音量提高,有点失控。

阮栖恶狠狠地回了他两个字:“饭!量!”

秦羡川:“??”

周围竖起耳朵听的观众:“??”

隔壁桌,隔着一扇装饰墙的位置,唐骁‘噗嗤’一声笑出来。

南初也忍不住笑,但是还是担心阮栖安危,忍不住戳戳他:“你不去帮忙,我怕那个渣男再对阮栖使用暴力。”

“再等一下,他不敢。”唐骁一脸看热闹地说。

而隔壁,阮栖继续说:“我跟你在一起,一顿饭都没吃饱过,我其实食量很大,还喜欢吃路边摊,你连吃个烤红薯都破坏你小资生活的精致。”

“我每次为了迎合你心目中我的形象,要努力崩着自己,连微笑都要提前设计好,你喜欢的那些你觉得高大有意义的活动,我其实都不怎么在意,我上班也很累的,周末不一定要安排得那么密集,我也想在家里葛优躺的。”

“秦羡川,你说你喜欢我,可能你弄错了,你喜欢的,是装出来的我,我在你面前从来没有放松过,我以为我可以继续装下去,但是你妈妈的出现,让我觉得这样太累了,我们还是到此为止吧。”

大概是这个答案,打得秦羡川措手不及,愣在原地,脑子里还停留在阮栖荡气回肠的‘饭量’两个字。

唐骁终于欣赏够了这场分手闹剧,从隔壁懒懒散散地走出来:“费那么多话呢,直接说你不想跟个‘装逼范儿’在再一起。”

秦羡川看到唐骁,脸色一变,又要激动,刚要对阮栖行动,被唐骁挡在面前,隔绝着两个人:“警告你,别动手动脚,该解释了解释了,账也跟你清了,穿得人模狗样的,也自诩有教养,怎么就听不懂人话?”

秦羡川拧着唐骁领口,情绪激动:“是不是你,是不是你从中作梗?”

唐骁白他一眼,摊着手,很本不挣扎,凑到他耳边,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:“你试试,现在揍我一拳,看看是什么后果?”说完,阴森森地冷笑。

秦羡川看一眼周围,餐厅已经有人在议论纷纷,顿时明白自己失态,松了手。

这次换唐骁拽住他领口,把人扯过来,附到他耳边:“还记不记得你大学女友?你以后离阮栖远点儿,不然你的事,我全抖落出去,嗯?”

秦羡川倏然间变了脸色。

“你刚才跟他说什么了?”一出去,阮栖迫不及待问唐骁。

“没什么,我让他注意大庭广众的,别闹得太难看,好聚好散最重要。”唐骁正在开车,随意解释道。

“你们俩这分手分的,跟听相声似的,你说‘饭量’那两个字的时候,我柠檬茶都喷出来了,我看隔壁看戏的一桌,也是笑得不行,那么严肃伤感的氛围,你怎么能那么逗呢你。”南初跟她坐在后排,笑嘻嘻捏了捏她脸颊。

“我确实跟他在一起挺端着的,没吃好过一顿饭,太注意在他心目中当个形象,好累,分了反而觉得轻松。”阮栖叹口气。

“但是我是不是挺胆小的,分手也有点害怕,还要你俩偷偷跟着我一起。”阮栖不禁反思。

唐骁透过后置镜看她一眼。

南初却说:“你害怕是正常的,我其实也觉得秦羡川有点渗人……不知道,就是一种感觉,生活中太完美克制正经的人,总给我一种太假的感觉。”

阮栖觉得她马后炮。

唐骁全程没插话。

等请南初跟阮栖吃完饭,唐骁还专门提醒阮栖,让她敞开了吃,千万别压抑,骁爷买单。

南初乐得不行,在旁边添油加醋地学她刚才震耳欲聋的‘饭!量!’两个字的发音。

就这样,阮栖分个手,好像因为有朋友在,又做好心理准备,也没有想象那么难受。

阮栖家先到,唐骁把她送到公寓。

等车上只剩南初的时候,南初问他:“你为什么不直接跟她说秦羡川大学时pua过他女朋友的事?”

这事儿南初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的,唐骁也没说从哪儿得的资料,秦羡川大学的事很隐秘,他女朋友长得跟阮栖不像,但都是一个类型的,外表清冷有刺,内心甜美单纯。

唐骁点了支烟抽:“你知道第一个pua阮栖的人是谁吗?”

南初:“??”

“她姐,姜书妍。我也是后来才明白,这种也许就叫做pua,你还记得阮栖小时候很臭美,觉得自己是个公主是吧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姜书妍对阮栖说得最多的是‘你不配’,什么都不配,阮栖那个时候初中才上高一,她过得很不快乐,但是我没有发现,因为我那阵儿也迷姜书妍。”

南初的表情就跟吞了苍蝇似的。

唐骁笑着瞅她一眼:“那个时候觉得她漂亮、又酷,我理想型。”

“漂亮是重点。”南初吐槽,“你们男人都一个德行。”

唐骁就一副随便的表情:“你要这么说也行。”

“反正我也遇到点心理问题,后来我就出国了,我是看了阮栖给我写的信,才知道她一直不太自信的。而且她们家的事,你这两年是不是也听得挺多的。”

南初就叹口气:“反正挺复杂的,他继父真的挺绝的,还让她搬出公寓,她妈妈也,唉……”

“所以,你觉得阮栖能像现在这个样子,容易吗?”

南初眨了眨眼,有些没明白她意思。

“我是说,她能够像现在这样,乐观的、积极的,遇到渣男知道及时止损,往后撤,分手害怕,懂得保护自己叫上你跟我,不叛逆,一定程度上服她妈妈的软,很孝顺,不放弃生活,健康开心,不时加点逗比属性,心态有时候还特别好,除了偶尔犯点购物瘾之外,是不是挺难得的?”

南初想了想,忍不住嘴角抽搐,居然颇为认同:“你这么一说,她没长残,堕落、阴暗冷酷、忤逆不孝,确实也挺难得的。”

唐骁笑了一下,把烟头扔进车置烟灰缸里:“我想她开心点儿,对人性乐观点儿,别整天被一些糟心事儿跟人给影响了。”

南初就很认真地侧头看他,像是今天忽然认识他,想了想,有点意味深长地说:“阮栖说得对,你这人挺有意思的。”